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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七章

作品名称:乱世红颜:花随落      作者:暮冉      发布时间:2012-06-22 09:33:31      字数:4993

听到这阵阵轻咳,南宫靖更是心中一痛,衣袖中的手指指节突起泛白,他错过何止是一个风逸尘,他错过的更是十八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的真性情。
可是人都道逝者如斯,就算你痛心疾首,声嘶力竭的呐喊,流年依旧不待人。这便是最痛苦的惩罚,上苍给了你一颗赎罪的心,却不给你赎罪的机会,你且慢慢煎熬吧,纠结于一场生与死的暗战。那边的风明儿早已与那位粉色衣裙的女子打得火热,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谈天谈地,说夕颜论太子,二人大有相见很晚的感觉。原来所有的相见都有其冥冥之意。
风夕颜也不推辞,迈起步子便要动身,心里嘀咕道:非得要到湖边上演这么悲情的戏码,冻死人了。忽的手上一暖,一只大手覆于她手上,略带薄茧,扎的心里生生的疼,手的主人对她温温一笑,说不出的宠溺,心顿顿的回不过神来,知道南宫靖移步,她才恢复神态,这一幕寒颀洛和藏于屋檐上的某人尽收眼底。跟着南宫靖的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她突然觉得那些仇恨都不重要了。在旁人的眼里,她冷漠,凉薄,无情,其实没有安全感的人极是容易被感动的人。她只是不愿意被人看穿骨子里的软弱罢了,才伪装的如此不尽如人意。
“靖王终于寻得爱女,恭喜啊!”话是对靖王说的,寒颀洛的眼睛却看向了风夕颜,探究的,意味不明。
“那还得多谢太子相助,要不然本王怕是要悔恨终身呐。”风夕颜觉得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反手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安心,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原谅了,也许血亲的纽带是怎么也割不断的吧。南宫靖的眼里暖意越来越明显,仿佛十八年的阴郁终于一扫而空了。
“这可是幸事一件,不庆祝一下怎么行呢?”寒颀洛停下脚步,意味深长。
“也是,”南宫靖语气一顿,看向夕颜,神情甚是奇怪,又懊恼,又像是在思考这什么。
“王爷可是在想该如何叫我么?”夕颜冲他一笑,“王爷可以叫我夕儿。”一声“王爷”让南宫靖如坠冰窖,看她看着自己满是信任的目光,还以为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原来......罢了罢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的原谅,起码她已经不会恨他了,这已经够了,他这一生的补偿都怕是不够了。寒颀洛始终是含笑默默,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正在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那夕儿的意思呢?”南宫靖小心翼翼的询问。
“哪怕是要负了太子一番好意了,清影明日要起程去华国了。”她淡淡的开口道,与两个刚认识的人在一起庆祝么,谁知道是一场喜悦还是阴谋?她向来讨厌这样的场合。
不等南宫靖开口,寒颀洛便接道:“那不如就今晚吧,在花语楼。”说完也不理会他们有没有答应,就自顾自的向前行去,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味道。
南宫靖看向她,眼里的恳求很深,她拂过眼,并不看他,心里却是不忍心让他伤心的,于是淡淡道:“好,那我现在回去让人准备。”说罢,抽回自己的手,手背上顿时一凉,暖意减半。
“我与你一道。”南宫靖说完又拉起她的手,不容她的挣扎,一起向太子府外走去。寒颀洛转身凝神,看那俩青色身影一高一低的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将手覆于腰间的软剑,出声道:“屋顶上凉快么?”尾音未落,从屋顶上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一双桃花眼格外醒目。摘了面罩,笑的倾国倾城。
“没想到洛兄居然就是商国太子!”翊郇墨看到寒颀洛的时候就已经诧异万分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和自己交情匪浅的文弱书生小白脸居然是商国太子,这简直就是晴空一声霹雳响啊。六岁那年他与母妃来商国省亲,他的母妃本是商国的一位官宦人家女儿,却享有举国闻名的美貌,因此被特封为公主嫁于当时还是祈国太子的父皇,母妃的父亲是商国太医署的太医,那年他缠着外祖父带他进入商宫玩,他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了寒颀洛,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寒颀洛是太子,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一副瘦弱的样子,看起来的特别好欺负的样子,就跑过去跟他玩,还记得寒颀洛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女孩子,当他告诉他他是个男孩子的时候,他眼里满满的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作为太子在宫廷之中自是危险重重,他在逗寒颀洛的时候,有一名宫女送来了点心说是皇太后亲手做给太子吃的,寒颀洛的母后在生寒颀洛的时候血崩而死,寒颀洛被皇太后带大,所以与皇太后甚是亲,想也没想就拿起来一块云吞桂花糕要吃,不想却被翊郇墨一把夺取,嘴里还喊着“就不让你吃”,还作势要把糕点吃点,却在近嘴时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从小母妃就教他用鼻子辨别各种毒药以防万一,他嗅到的便是鹤顶红的味道,再看那名宫女慌张的神色,心里顿时明白了,便假装作势要挠寒颀洛的头发,悄悄告诉了寒颀洛真相,寒颀洛先是怀疑的看着他看到他诚恳的眼神,遂又相信了他,这才使得寒颀洛逃过一劫。从此二人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不知道他是商国太子,他也不知道他是祈国墨王。二人都觉得既然已因为知己便没有调查的必要,不想得今天差点刀枪相见。
翊郇墨有些恨恨地想,亏得自己还那么相信他。当时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
寒颀洛显然也是一愣,没想到居然是那个救了自己不男不女的人妖。不过又是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觉得他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怕是和靖王脱不了干系。遂关心道,“你还真是大胆,靖王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藏身。”其实看见这个人妖觉得今天虽没有什么太阳,天气也显得格外明媚。
“多谢相助啊。”翊郇墨草草拱了拱手算是答谢,刚才要不是寒颀洛出现转移了靖王的注意力,他怕是要被发觉了。
“你这自恋的毛病是该改改了。”寒颀洛的语气无可奈何,他哪里知道是翊郇墨,察觉到黑衣人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靖王若是以为那人是自己的,岂不是要坏了今晚的计划。
“南宫靖来这干什么?”两人不知不觉已来到湖心亭,翊郇墨在亭边的栏杆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动作说不出的妖邪。寒颀洛扶额长叹,人妖果然是人妖,连坐姿都带着一股妖气。
“找女儿。”翊郇墨浑身一滞,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是清影么?”寒颀洛点点头,翊郇墨别开眼,目光飘向了湖上那一片破败,心中仿佛有一个角落忽然塌陷,再也构建不回原来的样子。突然间心中一片烦乱,于是匆匆告辞寒颀洛,飞身出了太子府。寒颀洛没有错过翊郇墨眼中的黯然,心中不知是该担忧还是欣喜,原来这玩世不恭的人妖终于也遇到克星了,可是这份情怕是如这十八节走廊般曲折复杂了。想起刚才草绿色的身影来,却发觉她身上的流露出来的气息竟是像极了靖王,怕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了。又听得下人来报,靖王带来的属下凌冽居然被舞清影的丫鬟在脸上画了只乌龟,更是觉得去花语楼的决定是有多么的英明,叫了伊雪,也就是那个风夕颜看见的粉色衣裙的女子,她是寒颀洛的贴身丫鬟,侍候寒颀洛的生活起居,因做事得体,善解人意却也不骄不躁,在太子府甚得人心。准备准备,今晚去花语楼。

花语楼今晚可是集体出动啊,因为今晚太子要大驾光临了,明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不希望出现任何瑕疵。雪娘正在房里对某个叫南宫靖的负心王爷进行思想教育,颐气指声的犹如泼妇骂街的壮观。花涧和雨溪被安排守护太子安全,楼内才艺一流的女子全被请来表演,而她们任何一个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因为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风夕颜看着这一群忙忙碌碌的人,心中生出一霎那的茫然,原来有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不过是为了取悦一个本不相干的人,是不是很可笑。下楼时遇见了清平,见他提了一大堆药材,便出声询问,清平憨憨一笑,挠挠头说他也不晓得,是清风让准备的。她心中一阵慌乱,他病了么?发了一会呆,清平早已不见人影,她这才回神去找清风,脚步轻轻至他门口,却又是一阵踌躇,用手绞着衣襟,牙齿轻咬下嘴唇,眼神一片慌乱,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一次都如此失态,正在纠结的时候却闻到鼻尖一股淡淡的药香,抬起头,正对上那双不染尘色的眼睛。呼吸一滞,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一边又暗骂自己傻瓜。看到她鲜有的女儿家娇态,他眼里的笑意慢慢扩散,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暖,拉了她的手进屋,屋内炉火正旺,她不知道那是他专门为她燃的,每个冬天,他都一如既往的燃着炉火,他想她总是会来的。结果,她真的来了。
“我看清平买了一堆药。”屋里很暖,她觉得真个人说不出的舒畅,脸色也顿时红润起来,专心的看着清风在那摆弄那堆药材。
“恩。”他轻轻的答了一声,不过没什么实际内容,非常投入的像在思考什么。
夕颜也不问,看他的样子也没什么事,怕是在给她配药呢吧,心里又是一暖,一阵困意袭来,她将头靠在椅背上眯了眼。清风像是觉察到了,抬起头看到她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眉头一皱,取来一张薄被轻轻的给她盖上,又熄了一旁烛台上的蜡烛,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又在那角落里开始研究那堆药材。
花语楼终于在一声“太子来了”中归于安静。紫色的衣袍让寒颀洛整个人沉淀了不少,面色平静如水,不怒自威,谈笑自若。抬手止了一众人等的跪拜之礼,缓缓落座,让伊雪吩咐大家不必顾忌自己是太子,且各玩各的,捧了茶盏品香茗,果然是好茶,又见靖王下了楼来,后面未跟什么人,心中一阵疑惑,却只是起身示意靖王落座,只拉扯些寻常琐事,你一言我一语,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高手过招彷如打一场云手太极,一招一式,看似棉柔却内力浑厚。正谈笑间,忽听得琴声铮铮作响,嘈嘈切切,似珠如玉,先是丝丝缕缕的切割人的心绪,接着高潮迭起,又似千军万马般气势壮阔,听者只觉浑身气血沸腾,转而又如莺啼鸟鸣,春暖冰化,流水潺潺,只觉入耳说不出的服帖和畅快,继而又似风起云卷,大浪拍岸,羽扇纶巾,灰飞烟灭,悲欢离合,春夏秋冬都演绎的让人身临其境,寒颀洛只觉灵魂仿佛坠入一场生死角逐又见柳暗花明一般于出世与入世间终于找到一处安心归宿,曲罢不由拍手叫好,只见舞台之上一雪青色身影莲步轻移,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宛然一笑,沁人心脾,众人只觉似春暖花开般肺腑里说不出的舒服和温暖。台上的她不过中人之姿,举手投足间却都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清雅之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似精心雕琢般却又显得那么自然而然。翊倾尘目光扫向台下,却正对上寒颀洛凝向自己的目光,四目相接,他的欣赏和惊叹,她的诧异和释然都一分不剩的落在了彼此眼里。他惊叹于这花语楼果然卧虎藏龙,欣赏她精湛的琴艺和卓尔不凡气度。她诧异于她居然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见到了她要嫁的人,也释然于她要嫁的是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她淡淡的撇开眼,鞠了一礼,缓缓离去,雪青色的衣裙不染纤尘,飘渺的像画中的仙子。众人皆是一阵沸腾,都议论纷纷,这位姑娘与清影楼主相比如何如何云云,论来论去没有个结果,只觉各有千秋,若是非要选一个的话,还是这个雪青色的身影更显得平易近人些,舒服是对一个人最高的评价,因为无论身处何地都不会觉得尴尬和难堪,不会产生不安全感,所以还是舒服好些。议论纷纷声在第二个节目中渐渐低了下去,不过接下来的节目显然比起第一个来差了些许,众人也都没有刚才那般高的兴致,只闲散散的各聊各的,偶尔有一两声的喝彩,众人便又跟着起哄起来。南宫靖正想派人去找风夕颜来,却看到一个面色白净的小哥来前说楼主已经休息了,有何事直接与明月商量便可。寒颀洛心中一恼,这清影楼主好大的架子,面上还是带着笑,道:“可否请楼主下来一番,本宫实在是有要事相商,况且靖王爷也是等候多时了。”说道后来语气已是有些生硬了,清平却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憨憨笑道:“容小的再去请一番。”说罢,退了几步转身又上了楼。不一会又下来,身后并未见任何人。寒颀洛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看向南宫靖,南宫靖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清平上前道:“太子,王爷,楼主请你二人上楼一叙。”说完退至一旁,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寒颀洛心中虽是恼怒,但还是与靖王一起向楼上走去。
行至二楼厢口,忽见一熟悉的雪青色飘至眼前,寒颀洛定睛一看,正是那位弹琴的女子。女子脚步甚是匆忙,竟像是未看到前方有人,硬生生的冲了过来,“啊”翊倾尘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一个东西,嗯,摸摸这个东西还是温热的肉肉的,再抬眼往上看,竟是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她瞬间僵住了,继而又面色通红,绞着手帕,跺了跺脚,极为懊恼悔恨的样子。仿佛又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鞠了一礼,“青儿错了,还请太子恕罪。”头深深地低下去,隐了一脸的紧张和慌乱。这一系列的动作变化极为迅速,充分显示了施动者极具跳跃性的思维,寒颀洛看的是目瞪口呆,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看起来高绝清雅的人儿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摆了摆手,笑道:“你呀,还真是马虎的小丫头!”说罢,哈哈大笑,留下满目纠结于“马虎小丫头”评价的翊倾尘,与靖王一起向三楼继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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