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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铁血中校

作品名称:初恋之绝代佳人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8-08-31 09:38:59      字数:3287

  典型网络小说有死亡陷阱,而非典型网络小说却没有。所谓死亡陷阱就是取一个好看和好听的名字,写几万字之后就写不下去了。就用一些与主题不相干的、没有情节的东西来奏数。可以说非典型网络小说是传统小说的一种简单化,把复杂化为简单可不是能随便的,它有它特殊的规则。总之这种简单的重复,就是非典型网络小说与典型网络小说和传统小说的不同之处。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它到后来是越来越精彩。
  下面是《初恋之绝代佳人》的国际版本。
  
  许多人都说红头火柴的舅舅——西方东方是个生性胆小的人。
  红头火柴却从不这么认为。尤其以营长级别退伍后的舅舅,独自承包了亚细亚农场一大片田地。历经十年的辛苦经营,迎来了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大收获。事实让他对舅舅更是敬佩不已。
  其实红头火柴也知道,西方东方舅舅是属于对什么都觉得满意,对什么都能够习惯和满足的一类人。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加温顺,更加随和。倘若有谁忽发奇想,要他把某人掮上两里路,只消说得恳切一点,他也许真的会把人掮着送到。他的心地是极其善良的。有时只要一句话,他就愿意倾囊相助;任何人有求于他,他几乎连最后一件衬衫也舍得脱给人家。
  他的长相象童话中的壮士:身材高大、体态匀整、两颊红润,一口皓齿赛过象牙;嗓音洪亮、笑声爽朗,说话急促,象念绕口令。他四十岁不到,前半辈子,几乎从当兵那时起,就一直在部队服役。他结婚很早,神魂颠倒地爱他的妻子。
  妻子死了,留在他心上的是不可磨灭的充满感激的回忆。正是因为他的妻子,他才能在这片荒芜的田地上种上适宜的庄稼,迎来了丰收,创下了惊人的财富。又是妻子的要求,他带着一家人搬到城里来居住。妻子离世后,他不想再伤心地呆在城里了,带着一双儿女回到亚细亚农场。儿子朗朗八岁(他的出生是母亲用生命作为代价换来的),女儿秀秀年长,已是个大十五岁的姑娘,母亲死后她就在城里一所寄宿中学受教育。
  但是过不了多久,舅舅的家里就住进了好多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年,在他准备退伍时,他的亲娘——漂亮的女助手、市长夫人死了丈夫。她是大约十年以前再嫁给市长的。当时,红头火柴的舅舅还是个排长。不过,他也在打算娶媳妇了。他妈妈一直不让儿子结婚,流了不少辛酸的眼泪,责怪儿子的自私、忘恩、不孝;并说他每个月的津贴只够勉强维持这个家(包括他的亲娘以及她养着的一些哈巴狗、丝毛狗、波斯猫等等)。就在这一片责备、埋怨和哭叫声中,她完全出人意外地赶在儿子结婚之前,自己就先行再嫁,尽管年已四十有二。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能找到借口指责那可怜的西方东方,声称她嫁人的唯一目的是希望老来有个归宿。因为她那自私不孝的儿子连个栖身之所也不给她,却想自己成家,真是胆大妄为,无可原宥。
  红头火柴始终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像已故的市长这样一个显然很有头脑的人,同一个四十二岁的寡妇结婚。恐怕他以为她有钱。另一些人则认为,他无非是要个保姆侍候自己。因为他那时已经预感到一大堆疾病,在晚年会把他缠住。后来,果然如此。
  外人只知道,市长在跟她同居期间,一直不怎么尊重这位夫人,一有机会便挖苦她。市长是个怪人。他受的教育不多,却不愚笨,对无论什么人都瞧不起,行为没有任何准则,不管什么事和什么人,一律加以嘲笑;由于当年生活不检点,老来疾病缠身,就变得刻毒、易怒和残忍。他本来官运亨通,却为了某一桩“不愉快的事情”而弄得被迫狼狈退隐,险些落入法网,而且把退休金也丢了。
  于是,他的脾气就坏得不可收拾。他几乎没有任何财产,只有一套四处漏风的房舍。他索性什么也不干,在余下的整整十三年内,从来不问自己靠什么过日子,是谁在供养他;偏又要求舒适的生活享受……不顾开支浩大,照样自备小车。不久,他的腿不能行走了。最后十年一直坐在安乐椅里,有时候还要两名高大的护理员轻轻地摇动着椅子。而他们除了花样不断翻新地罟骂,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别的话。
  小车、护理员和安乐椅都是那个不孝的儿子花钱供给的,他把手上值钱的东西一再典押变卖,就是省吃俭用也背了一身——按他当时的财产状况几乎无法偿还的债务。即使是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想方设法给母亲寄钱去。可自私和忘恩的儿子这一恶名,却不可分割地附在他的身上。舅舅有这样的度量。到后来,竟连他也相信自己确实自私,就愈发加紧寄钱来。市长夫人对她的丈夫敬若神明。
  其实,她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丈夫是一位市长(所说的市长,只是西北一座最小的县级城市,还是副的),自己是托他之福才被恭为市长夫人。住宅内有她自己的一部分房间。在市长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那几年,她始终被寄食者、传播城中新闻的女人和女友簇拥着,在那半边天的范围内得其所哉。
  在这座小城里,她算得是上流社会的要人。说长道短,应邀充当上宾或主婚人,玩玩赌注极小的麻将,身为市长夫人而受到普遍的尊敬……这一切完全补偿了她在家里所受的气。城里的长舌妇经常来向她汇报,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位居首席!一句话,凡是从市长夫人的身份中所能得到的一切,她都得到了。市长并不过问这些事情,但在人前却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的妻子。比方说,他会向自己提这样的问题:他干吗要娶“这样一个像烤蛋卷一样的女人”?即使如此这般,也没有人敢持异议。渐渐地所有的熟人都离开了他,偏偏他又不能没有人做伴。他喜欢聊聊天和抬抬杠,喜欢自己面前随时有人坐着听他发表议论。他是个时代思想派和无神论者,故而也喜欢议论一些高深难测的题目。
  可是那座小城的听众,对高深难测的话题却没有兴趣。上门的人愈来愈少。一度曾尝试由家里人凑一局麻将,但结果往往是市长大发雷霆,吓得市长夫人和她的朋友们在菩萨面前点蜡烛,做做祈祷,用豆子和纸牌占卦,到养老院里去布施零食,战战兢兢地等待饭后再开牌局,准备为每一个错误承受呵斥、尖叫、辱骂,有时几乎要挨打。
  市长若有什么不如意之处,任谁的面子他都不买。他会像泼妇一样尖声叫嚷,像屠夫一样破口大骂;有时把纸牌撕成碎片扔满一地,把牌友们统统轰走、甚至气得痛哭,原因不过是某人没有出9而出了一张J。最后,他因视力衰退而需要有个人念念书报。于是乎,来了一个一代一录。应当承认,在郑重其事地宣布这位新角登场的时候。先肯定无疑他是这卷书里最主要的角色之一。他在多大程度上有资格博得读者垂青,先不作说明。这样的问题让读者自己解决更为合适,解决的可能性也更大。
  不可以顾名思义,一代一录到市长这里来的身分,是一名不折不扣护理员,实际上是吃白饭的。他的来历笼罩在一片莫测高深的黑暗之中。不过,有人曾特意作过调查,打听到有关这位出类拔萃的人物在过去时的一些情况。首先,据说他从前在某地担任过公职,在某地吃过苦头,当然是为了“捍卫真理”;还据说,他一度曾在省城搞文学。这也不足为奇,一代一录令人作呕的不学无术,并不会妨碍他攀登文坛。确凿可信的是,他最后只落得一事无成,临了不得不去给市长念念书报,忍受折磨。为了吃这一口饭,他尝遍了种种屈辱的滋味。
  诚然,市长死后,一代一录自己完全意想不到,他突然变成了重要和非凡的人物。那时,他曾不止一次地向众人表示:说他同意充当腐朽的角色是为友情所作慷慨的牺牲,说市长是他的恩人;说这是个伟大的时代人物,可惜不为人们所理解;市长把珍藏在自己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只向他一个人吐露;还说当初他应市长的要求,模仿各种动物,弄几下魔术,摆姿势演雕塑像,唯一的目的是想给这位病魔缠身的朋友和受难者解解闷、开开心。但是对一代一录在这个问题上的声明和解释,大家还是颇有怀疑的。
  老实地说来,这个一代一录还在充当腐朽期间,在市长的家里扮演着与此迥异的角色。他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局外人物是很难想象的。渐渐地市长的整个家都为他所控制,他的影响力之大有点像形形色色的星相家,以及诸如此类的哲人先知,(他们在疯人院里自有一般爱好此道的夫人们会去访问)。他朗读以拯救灵魂为己任的书籍,声泪俱下地宣讲时代思想派和无神论的种种德行,述说自己的生平和功绩。他还在某种程度上预言未来,尤其擅长说梦,训起人来有独到之处。市长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有所觉察,就变本加厉地虐待这名护理员。然而一代一录所受的折磨却使他在市长夫人及其他家人心目中赢得更多的敬仰。后来一切终于改观,因为市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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