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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白手起家

作品名称:警醒      作者:于蓝      发布时间:2018-08-31 16:41:38      字数:3209

  胡大鹏的家是一栋二层小别墅,这栋小楼曾经在村子里,相当的打过腰,提过气,让全村人都羡慕过。在那时普通农民家庭扒掉草坯房,翻盖砖瓦房,都得借债的情况之下,当时干包工头的胡大鹏父亲,在给公家干活的时侯,就把投机取巧给弄下来的砖、水泥等原材料,偷着拉回来盖自己的房子。
  
  胡深是泥瓦匠出身,不但练就了一手好活计,更是历练了自己的方方面面,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社会关系越来越广,眼界越来越高,胆子也越来越肥。盖小楼的原材料不用花钱,有的人家盖房子,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胡深,不费吹灰之力,像玩似的就把这栋做工精巧、格局别致的小别墅,用半年多的时间,连盖再装修,全弄完了。胡深就是胡大鹏父亲的大名。
  
  虽然后来村里有钱的二十多户人家也学着胡家的样子,盖起了小别墅。可进去仔细一瞅,无论是做工,还是装修以至于原材料的价格,都不如胡家。
  
  人心都有一杆秤,老百姓的眼睛最亮。有人说:“胡大鹏家的别墅,值一百万,别人家的别墅也就值七十万。要不是地皮是一样的价格,那就得差一半钱。”
  
  也有的人嘴直,说什么:“不是好道来的钱,房子盖的再漂亮,也不光彩。”
  
  更有嘴损的人,说胡深“吆喝一辈子,什么都想比别人强,可儿子谁都不如。”
  
  可是,人们历来就是这样,说归说,做归做。人敬有的,狗咬丑的。背后骂祖宗,当面紧奉承。胡深走到哪,人们还是上杆子三叔或三大伯地叫着。奉承都嫌不跟趟儿,一个劲地紧打臭溜须。
  
  有的人为了能跟胡深出去干点活,有点好吃的东西,也是紧往人家送。胡大鹏家有活,也是抢着帮干。
  
  这不,胡大鹏要看对象了,会来事的小英子,在胡家帮忙乎了好几天。因为小英子的丈夫大林,这些年一直跟着胡深干来。实惠肯干的大林,在里边还管点事,工资开得比别人都高。
  村里人都说,大林娶了个既好看还到得去的媳妇。大林能在胡大鹏父亲那挣到钱都是小英子的功劳。你没看吗,胡大鹏看对象,小英子在那儿给尥蹶子的干呢。
  
  现在一些女人,脸皮都不知道该有多厚了。以前,有的女人就是不正经了,也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很怕让人看出来。现在正相反,要是哪个女人傍上一个有点能耐的男人,都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没等旁人去说呢,她自己就出来显摆了。甚至有的女人,明明没有那种事,她自己都往身上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一回,小英子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羊毛衫,有人问她:“这件羊毛衫这么漂亮,多少钱买的呀?”
  
  小英子:“我不知道。”
  
  那个人又问她:“连价格都不知道,不是你自己买的吗?”
  
  小英子一脸的得意:“胡深给买的。”
  
  胡深因排行老三,又会算计,人送绰号“黑三算”。意思是说这个人既会算计,钱还黑。
  
  小英子到处显摆,不知哪个嘴欠的,告诉了胡深,胡深很是生气,从小英子那把那件衣服要了回来,扔进灶坑里,眨眼间,就把那件漂亮的羊毛衫给烧掉了。从那以后,村里人再也没听到小英子说胡深给她买衣服什么的事了。
  
  无论小英子怎么显摆,胡深就是不认帐:“小英子是胡大鹏的干妈。年节了,给买点东西,人之常情嘛。”
  
  一问胡大鹏的母亲,胡大鹏的母亲便说:“那时候,一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弄的老的小的都不高兴。好容易盼来一个小子,怕不好养活,才让人看了属性,认了小英子这个干妈,当时还是我的主意呢。”
  
  这样的事,谁也没抓到真凭实据。无论谁怎么的编扒,都是背后去说。一旦到了较真的时候,男女双方当事人不认帐,其他人也就是快当快当嘴。一旦弄不好,遇到不让人的茬子,轻者被骂,重者嘴巴子还要挨煽。
  
  村里有一个叫小悦的年轻媳妇,她原来是外地姑娘。当姑娘时,与本村一个有妇之夫发生了性关系而怀孕。因月数深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带着“双身板”让她远道出嫁。这样,小悦嫁给赵家村里一名有点踮脚的男人。小悦长相不错,虽然感到委屈,但男方家境殷实,小伙还算硬干,对小悦也是百依百顺。对小悦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默认了的。当小悦生下一个小女孩后,全家人还非常的高兴。虽然生个不明身份的“野种”,但因是个小女孩,还可以要二胎。
  
  小悦的肚子也算是争气,二胎就给踮脚男人生下了一个男孩,让踮脚男人也算是儿女双全,也让小悦一俊遮百丑,成了这个家的功臣。
  当时,村里人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都不说。小英子爱嘴欠,也是嫉妒人家小悦长相俊俏还年轻,怕将来抢了她的风头,就有意埋汰她,把这事给捅漏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女人堆里总爱有好事的人,从来就不怕把事态弄大。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小悦耳朵里去了。
  小悦也不是饶人的茬子,找上门去兴师问罪,小英子让小悦打了好几个大嘴巴子,边打边问她:“你说我女儿不是我男人的,那你说是谁的?你把那个主给我找出来,你要是找不出来,我还扇你!”
  
  这样的事,人家本人不认账,别人说,那就是讨人嫌。小英子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没有证据,小英子就是没有理。
  小悦家里人都不让了,小悦的婆婆,小悦的丈夫,还有小悦,一起到小英子家去闹。直到小英子给赔礼道歉,最后还给人家写了再不犯此类错误的保证书。
  要足了面子的小悦全家人才算罢休。这也是小悦的聪明之处,这次要是解决不好,就会后患无穷。将来女儿无论是上学念书,还是走向社会,就会被人指指点点,难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用小英子当靶子,这叫杀一儆百。只要村里人当面不敢说,背后爱怎么去想,就怎么想去,皇上背后还让人骂三声呢,何况是凡夫俗子的人呢。
  
  胡深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给老婆做情。有一回,小英子对人讲究胡大鹏母亲,被胡深知道了,他给小英子好一顿训斥:“我告诉你,往后你少在人群里臭排大鹏他妈。她好与坏,还轮不到你来说,你也不配说她!”
  
  胡深在外边无论怎样吆喝,可在家里对老婆好还是出了名的。因老婆不爱出门,她爱吃什么,胡深总往家里给买。看到市面上流行什么衣服,认为他老婆穿着合适好看,不管贵贱都给她往回拎,从不心疼钱。
  别看胡大鹏母亲三门不出,四门不进,像个大家闺秀似的。但是一旦在什么场合出现,穿着打扮从来都不比旁人差。
  
  对老婆好,这也与胡深出身有关。他原来是外地一个穷山沟里的人,因姊妹多,家庭困难,都二十好几了,也没有搞上对象。
  胡大鹏的爷爷,看到三个像晃杆子似的儿子都在打光棍,整天愁眉苦脸的。后来他对几个儿子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可现在的女孩子,眼光都高,谁都不愿意待在这穷山沟里了,个个都奔大城市去了。花钱买媳妇,咱家还没有那个能力。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出去闯荡了,混到什么样,那是你们自己的能力和命运了。”
  
  就这样,小哥仨全出来了。胡深在一个基建队里打工,因手脚勤快,还会来事,赢得了一个瓦匠师傅的好感,在这名瓦匠师傅的帮助下,胡深学到了一手好瓦匠活。
  后来,这名瓦匠师傅当了小包工头,瓦匠师傅让自己的外甥女来食堂做饭。一来二去的,经常碰面的两个年轻人,产生了感情。
  当时,瓦匠师傅怕落埋怨不同意,女孩的父母更是坚决的反对。瓦匠师傅说他外甥女:“小伙儿倒是不错,哪样都好。可太穷了!连个戳棍的地方都没有。你跟这样人结婚,得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哪?”
  
  女孩的父母更是坚决:“告诉你,往后不要与他来往!再看到你与他来往,就打折你的腿!”
  
  从那以后,女孩的父母说什么也不让女儿到那上班去了,并四处托媒人,给女儿介绍对象。
  
  胡深就有这样一个劲头:我想要的东西,你不给,我就偏要得到手。他把打工赚到的钱都给这个女孩花。为了方便与女孩约会,胡深从原来的基建队跳槽去了另外一个基建队。因手法好,会来事,很快得到包工头的信任,让他做了带班的。
  后来女孩怀孕了,当女孩肚子大了的时候,父母不得不投降。在生米已经做成熟饭的情况之下,最后只能是“顺理成章”了。
  
  胡深结婚以后,最开始住在娘家接的一间小偏房里,后来,胡深自己承包工程,生活状况逐渐好转。正在这时,村里有一户人家要搬走卖房子,胡深听说后急忙搭茬。自己有点积蓄,又从外边与人借一点,老丈人又上杆子给掏出一部分,在好几家竞争的前提下,才买下了那座三间砖瓦房。
  
  小两口也算是一路艰辛地走来,日子好过了以后,胡深也总念着胡大鹏母亲的好。他说:“没有你这么守得贫,耐得富的跟着我,也就没有俺们今天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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