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在逆境中生存

　　赵晓艳一天天的长大。由于父亲忙，继母也不怎样管她。在学校念书时，她学的好与坏，作业写没写完，谁也不过问。赵晓艳就好象一棵由着性子成长的小树，歪歪扭扭不直溜，七叉八叉不成形。
　　继母不给她零花钱，赵晓艳就想办法去偷她的，这让继母有点钱总是藏来藏去的。有一回，把钱都藏忘地方了！找不到钱了，她就赖被赵晓艳偷去了。继母到赵晓艳大姑那告状，大姑就问赵晓艳，赵晓艳说没拿。她大姑不愿意了，说赵晓艳的继母：“你总不给孩子零花钱，还赖孩子偷你钱。你这不是在磕碜晓艳吗？一个小女孩，名誉都让你给败坏了，等长大了，她还怎么嫁人？”
　　后来她继母在收拾库房时，在装黄豆的袋子里，发现了自己藏的钱。也知道自己屈赖赵晓艳了，但她还不能承认。虽然她留住了自己的脸面，但在赵晓艳的心里却留下了伤痛的痕迹。赵晓艳心想：“你不赖我偷吗？我往后还真就要偷你了，我不能白让你磕碜我。”
　　虽然大姑不认为赵晓艳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可小时候的赵晓艳，手脚还真不利索。先偷家里的，后偷邻居和同学的。由于跟继母要钱费劲，继母的钱包，父亲的腰包，赵晓艳得手了就翻。顺手了就拿。因为这样的事，赵晓艳也没少挨打。虽然继母不怎样打她了，一旦偷东西被人发现，人家就来找她家。知道她继母不管，就向她父亲告状。赵晓艳的“三只手”让她父亲也非常生气。
　　一次邻居赵大婶坐在村口等赵晓艳的父亲，看到赵晓艳的父亲骑自行车下班回来就给拦住了。赵大婶对赵晓艳的父亲说：“大侄子你下车站一会，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赵晓艳的父亲下了自行车，用一只手推车，用另一只手扶着赵大婶来到道路旁边，对赵大婶说：“大婶，有什么话您说吧。”
　　说完，赵晓艳的父亲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掏出香烟递给赵大婶一支，赵大婶不要，才放到自己嘴里用打火机点着，一边抽烟一边听赵大婶说话。
　　赵大婶叫着赵晓艳父亲的小名：“我说大牛啊，你怎么不让你媳妇回来呢？你媳妇要是在家呀，晓艳不能像现在这样，她原来是一个多乖的孩子呀！小时候我可爱抱她了，尿都撒我身上多少回呢。你看现在，你没工夫管她，这个媳妇也不管，晓艳简直都成了一个疯丫头了！哎！没有亲妈的孩子就是不行啊！这当妈的也真狠，怎么生完扔下就不管了呢？”
　　听到这，赵晓艳的父亲插话问：“大婶，你说小艳怎的了？”
　　只见赵大婶喘了一口气后，又吐了一口吐沫，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小手帕，擦了擦嘴上的吐沫星子后说：“大牛啊，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打孩子呀！小艳够可怜的了，我要是不怕孩子学坏，这话就是掰我嘴，我都不能说。”
　　大牛是赵晓艳父亲的小名。摸着赵晓燕父亲头顶长大的赵大婶，都叫习惯了。人家都当孩子的爸爸了，可赵大婶还一直叫赵晓艳父亲的小名。
　　赵晓艳的父亲：“大婶您说吧，我不能打她，您说的也是为她好。”
　　赵大婶：“晓艳偷我两回钱，第二回让我给逮着了，我本不想告诉你，害怕孩子学坏，寻思来寻思去，还是告诉你为对。要是再不好好管管，孩子不就完了吗！”
　　赵晓艳的父亲：“大婶我谢谢您，她偷了您多少钱？”
　　赵大婶：“钱倒是不多，头一回是我去小卖店买东西破开五十元一张票，花了二十多元钱，还剩二十多元钱，回来我就放在枕头底下了。后来我又要买东西，去枕头底下拿钱，发现钱没有了。以后我就留心，上个月大孙女回来给我扔下二百元钱，我又压在枕头底下了。一天下午，我看到晓艳从大门口进来，我故意躲了起来。晓艳以为我没在家，又到我枕头底下翻钱，刚把一百元钱放进兜里，就被我给逮着了。孩子还行，脸通红，什么也没说，就把钱给我扔下了，还央求我，不让我告诉你呢。”
　　赵大婶说完，看到脸色变成刷白的晓艳父亲嘱咐说：“大牛哇，不许你打孩子，亲妈不在，晓艳也够可怜的了。你也不要对你现在的女人说，要是让她知道了，她更看不上晓艳了。”
　　赵大婶说完正要转身回家，就见赵晓艳的父亲从兜里掏出一张大红票就往赵大婶衣兜里揣。赵大婶说什么也不要，赵大婶说：“我不是跟你要钱来的，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是她本家子奶奶辈，那二十多元钱，孩子花也花得着的，你要是给就外道了。再说了，你是知道的，我不缺钱花，孩子们条件都不错，哪个都孝顺，谁都给我钱。”
　　虽然赵大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赵晓艳的父亲打赵晓艳。可赵晓艳的父亲回家后还是狠狠地揍了赵晓艳一顿。赵晓艳的父亲问赵晓艳：“从今往后你还有点记性没有？偷人家东西是最不好的孩子。你现在要学好，要自己长能耐，有了能耐将来就能自己赚钱了。只有自己花力气赚来的钱，花起来才硬气。往后用钱跟爸爸吱一声，但绝不许你乱花钱，更不许你再去偷！”
　　从那以后，赵晓艳还真有所收敛。自从老赵太太告状以后，赵晓艳的父亲有时背着赵晓艳的继母，时不时地就给赵晓艳点零花钱。
　　人家的女孩子不是玩个过家家，再不就扔口袋，跳绳玩，可赵晓艳对这些全不感兴趣。翻墙头、掏鸟窝、爬树、下河，男孩子喜欢干的事，赵晓艳一样不拉。不但爱干，甚至比一般男孩子干的还麻溜还到位，淘的比男孩子都越格。
　　一次，赵晓艳登梯子掏鸟窝。因这一带修高速，为了防老鼠倒洞，放了不少蛇。因蛇越繁殖越多，让这个地区蛇也越来越多。赵晓艳刚一伸手，就看一条小蛇从鸟窝里伸出了头，赵晓艳吓得身子一晃，从梯子上掉下来了，把一条腿摔骨折了。
　　因那次住院花了不少钱，给赵晓艳继母气的，扔下骨折的赵晓艳不管不顾，回娘家住了好长时间。是赵晓艳的大姑把赵晓艳接到自己家，又端屎又端尿的伺候赵晓艳好几个月，赵晓艳才康复。
　　“秀秀，你快去拿个盆来，我给你往下晃杏！”已经爬上杏树的赵晓艳站在树上大声喊。秀秀是赵晓艳大舅家的孩子，星期天过来串门。赵晓艳想打点杏，让她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这时，赵晓艳的继母出来了，她站在树下对赵晓艳说：“杏还没熟透呢！齁酸，有什么吃头。过些日子熟透了，再多摘点给他们送去。”
　　继母不说还好，听继母这样一说，赵晓艳在上边晃动的更欢了。一边使劲晃树一边对继母说：“我大舅和我大舅妈就爱吃没熟透的杏。秀秀啊，拿个大点的盆来，多摘点。”
　　继母听赵晓艳这样一说，知道赵晓艳这是在跟自己较劲呢。自己要是再往下说，赵晓艳说不定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呢。赵晓艳的继母只好知趣的转身进屋了。可秀秀并没有去拿大盆，端个不大的小盆出来了。
　　赵晓艳对继母还做过一件最越格的事。赵晓艳家有几棵樱桃树，是赵晓艳奶奶活着时栽的。其中有一棵树樱桃长得大，还好吃。年年这几棵樱桃树都能出点钱。特别是那棵大的樱桃树，樱桃一下来，赵晓艳的继母拿到大街上卖时，价格还好，卖得还快。
　　赵晓艳爱吃樱桃，特别是那棵大樱桃树接的樱桃，赵晓艳特爱吃。赵晓艳的继母知道赵晓艳专挑好的吃，就先挑好的卖。当那棵大樱桃树的大樱桃被继母卖到快到一半时，赵晓艳的继母发现，剩下的那一半大樱桃，连树枝都被砍光了。赵晓艳的继母一看就知道，这是赵晓艳干的。
　　赵晓艳的继母气坏了，连那天晚饭她都没做，早早的捂个大被就躺炕上了。当赵晓艳的父亲下班回来后，看屋里烟火没动，就去掀赵晓艳继母身上蒙着的被子，还一边问：“哪不舒服了？”
　　赵晓艳的继母眼泡通红，满眼是泪，可一声不吱。
　　赵晓艳的父亲：“你倒吱声啊！到点是怎的了？”
　　赵晓艳的继母：“你去问你那宝贝女儿吧！”说完，赵晓艳的继母又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并呜呜的哭了起来。
　　多少还惧点父亲的赵晓艳，这回她知道自己惹祸了，低头在墙角站着，一动不动。
　　赵晓艳的父亲：“小艳你过来，你今天又惹什么祸了？”
　　赵晓艳：“我没惹什么祸呀！”
　　赵晓艳的继母掀开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用手指着赵晓艳说：“你还说是没惹祸，房后的樱桃树是谁砍的？”
　　赵晓艳：“我也不知道是谁砍的？反正不是我砍的。”
　　赵晓艳的父亲一看问不出来，他又不太相信赵晓艳继母的话，做完晚饭吃了后，他就去问邻居赵老太太：“大婶呀，你看到俺家房后那棵最大的樱桃树是被谁给砍了没？晓艳她姨就说是晓艳砍的，我不信。”
　　老赵太太用手抹了一下凳子上的灰后，说：“大侄子，难得你来串门。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说完，老赵太太把一盒打开的香烟，放到赵晓艳父亲跟前说：“大侄子呀，你别稀外，要抽自己拿。”
　　赵晓艳的父亲从烟盒里拿出一颗香烟，顺自己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抽了一口，看到老赵太太咳漱了两声，赵晓艳的父亲就把烟掐灭了。
　　老赵太太一边咳漱一边摆手说：“没事，老毛病了，该抽抽你的。”
　　赵晓艳的父亲：“大婶呀，我今天来有点事，晓艳她姨就说她砍樱桃树了，我有点不相信，想打听您老一下，看没看到晓艳砍树？”
　　老赵太太又咳漱了两声后，顺袖口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和鼻子上的吐沫星子，对赵晓艳的父亲说：“大侄子呀，既然你问到我了，那我就说句公道话吧。你们家晓艳呀，真砍树了。还是我给拦住的呢，要不这丫头不知道还会整出什么事来呢。”
　　说完，老赵太太又咳漱了几声。咳漱完，老赵太太喘了一会气，歇了一会后又继续说：“说句公道话呀！你这个女人比晓艳她妈强多了！是个过日子人呐。这棵树的樱桃长得好，挂着多卖几个钱。可能是不让晓艳吃来，晓艳一气之下，趁着她姨出去卖樱桃的时候，会来几个半大孩子，拿把菜刀，几个半大孩子，轮班的砍，不多工夫，把那棵好樱桃树就给砍下来了。”
　　赵晓艳的父亲：“这个死丫崽子，还真是她干的！”
　　老赵太太：“大侄子，你也别生气。一个小女孩，是脸朝外的，过些年出门了，就消停了。你回家好好劝劝你媳妇，背地里再说说小艳，这场事就算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