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操哥帮

　　秦有能自从把那包只有黄绢包袱皮口子上放有五锭真银子的石块包抬回来，放在床对面墙角上的一把椅子上，后来就忘了。挨了黑打后，那包“银子”也并没有动一下，就更没有想到“银子”竟然会不安稳！于是，那一大包“银子”就一直放在墙角的椅子上。秦有能想，等到久一点儿，确定甄原旺不会再来拿钱了，再来取出真银子，倒掉石块儿。
　　然而，就在秦有能和李成军两家已经加强了防患措施以后，没过几天，秦有能家的卧室里墙角上那一大包石块上的五锭真银子，却不翼而飞了！当然，究竟是哪一天不见了的，秦有能两口子都说不上来。
　　每锭二两，五锭就是十两啊！十两银子是啥概念？足够吃上一顿万户神招待千户神的那种禁宴了呢！这可是寻常人家全家人二三十年的生活费呢！就算秦有能家大酒大肉吃得很好，那也够他家吃十年的啊！秦有能家就算多年偷抢骗盗赌，再加吃黑钱，上次赔了十两，这次再不见了十两，他家也没剩几两银子了呢！这可急坏了秦有能！
　　秦有能和妻子杨玉玉先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又苦苦回忆，有没有啥时拿走过，自己却搞忘了，折腾了大半天，实在找不到，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天不见了的，最后只能确认被贼盗走了！
　　没办法，秦有能来到李成军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成军。
　　李成军听了，问：“会不会是来黑打我们的凶手，顺手给偷走了呢？挨打后，你看过没有？”
　　秦有能说：“挨打后都这么多天了，我们每次进屋，只要注意到了墙角上，都是看见亮闪闪白花花的真银子还在的啊！前几天给门窗加固，因为请得有匠人，我还专门叫杨玉玉在屋里莫出门来呢。屋里头整好后，我都还看了一眼呢，不可能是打我们的凶手拿走的！”
　　李成军说：“这么说，肯定就是贼偷了。可是，在这幸福村，哪个贼敢来偷你我两家呢？哦，是不是来干活儿的匠人看见了银子，夜里就来偷走的哦？”
　　秦有能说：“可是，自从匠人给我们准备了串铃，每晚上我们都是挂在门后和床前的啊！再说，匠人是本村的老实巴交腿脚不便的老头子了，怎么可能趁夜做贼呢？不像！”
　　两人把村里有过做贼的经历的，或者看起来像贼的人，全都排查了一遍，觉得一个个都不像胆敢来偷他们两家的贼。
　　实在没辙了，李成军只好说：“秦老弟，这事儿没办法，算了，身外之物，只好认栽了！”
　　秦有能也说：“是啊，实在没有啥办法。不过，李哥你可要给我作个证，确实是丢了十两银子，以免我弟弟认为，这是我这当哥的想吞掉那十两银子！”
　　李成军说：“没事，我自会给有力说的。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有力不是那种小心眼人，你就放心吧，等一段时间，开始卖房子了，就又有钱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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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福禄千户神和邻近几个千户神辖区内，流窜着一伙小屁孩组成的“操哥帮”。操哥帮的帮主叫云小霸，才十六岁，成员常二娃、孙狗娃、强老二、张烂龙、大丫、二丫等六人，加上云小霸本人，最大十六岁，最小十一岁，一般都在十三四岁。
　　这一伙小屁孩，要么是爹妈多年在外没回过家，要么是爹妈出外了就人间蒸发了，有的家中爷爷奶奶年老病重没法照料他们，有的是爹妈走后爷爷奶奶也亡故了。总之是那类从几岁起就没有爹妈抚养，更说不上可能进学庠，属于多年留守在家，却没人照料的变态少年团伙。
　　这伙操哥帮，没个固定流窜地点，很多时候还流窜到很远的千呼神辖区去。在幸福村的时候，一般都是只有想赖窝了，才在幸福村的一家只有孤老爷子和孤老婆子的家中逗留几天，就又不见人了。
　　幸福村的乡下，在一个很少有人光顾的山坳坳里，有一所破败的茅草屋，里面住着一对孤老爷子和孤老婆子。老爷子叫张千林，已经离八十不远了；老婆子叫张王氏，比老爷子小不了多少。两人因在已无生育能力之年，先是丧子，后又丧女，就成了孤老爷子和孤老婆子。老两口把家里三四亩地种着，养点鸡鸭，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但这些年，年岁越来越大了，地里的活儿就不行了，只能种成啥样算啥样了。可想而知，这两个老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能有多苦。
　　不过，两个老人因为丧子丧女，每每看见别的还没他们年龄大的老人，能够抱孙儿抱外孙，心里就特别喜爱小孩。
　　当云小霸才几岁时，很多时候讨不到饭，就经常都没有饭吃。有一次到处讨饭，就走到张千林家去了，两个老人见他可怜，十分疼爱，自己都缺粮没油的，却总要尽量给他煮好的吃。于是，张千林家就成了云小霸的避难所。
　　再以后，云小霸又纠集了一些无家的小屁孩，没饭吃了也带到张千林家去。张千林老两口不仅不嫌多来了嘴巴，反而疼爱这些孩子，家里攒了啥好吃的，都要煮给他们吃。
　　因而，这伙流浪孩子，在饿饭时就有了避难处所，而老两口子虽然付出了紧缺的食物，却也有了生活乐趣。
　　再后来，和云小霸混的小孩有三四个了时，云小霸就差不多有十多岁了，就自称是操哥帮，他本人自任帮主，专事偷窃，不管啥人，只要能偷到手就要偷。自然，有时偷得的钱物比较多，就要拿一些来周济张千林家。
　　再后来，也就在云小霸十三四岁时，他的操哥帮，就有连他七个人了。当然，也因偷窃，挨过不少打的云小霸，慢慢地就长教训了，偷窃作案，既要分对象，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所以就很少再被人抓住打过了。另外，因为张爷爷王奶奶家在幸福村，自云小霸有十来岁时，就不再在幸福村偷窃了，他不愿意因他们常去张爷爷王奶奶家，在幸福村翻了船而连累张爷爷王奶奶。
　　已经懂事了的云小霸，带着他的帮众，在外面各地流窜偷窃，已经有将近一年，都没有回幸福村了。
　　这伙流浪儿，在外面流浪久了，竟然也想念起张爷爷王奶奶来，近几天回了幸福村，就一直窝在张爷爷王奶奶的茅草屋里，和张爷爷王奶奶拉话，听张爷爷谈天说地。
　　张爷爷口中，云小霸知道了，幸福村这段时间连连出了不少怪事趣事，也知道了，秦有能把应该给建房老板支付的一大包银子抬了回去。于是，就背着张爷爷王奶奶，策划了一次、也是第一次，在幸福村偷窃的行动。
　　这天，一伙人在张爷爷王奶奶家吃过午饭，把最小的大丫、二丫两个女孩，留着陪张爷爷王奶奶拉话，自己找个借口，带上大一点的男孩常二娃、孙狗娃、强老二、张烂龙四人，朝秦有能家走去。
　　这云小霸，人虽小，却是老贼了！他们不是直接从张千林家前往秦家的，而是绕到村子的另一面，几个人还各隔着一段距离，不让人看出几个半大小鬼走在一路，以免引人怀疑。
　　进了村，几人来到能看得见秦家的地方，就找暗处躲起来，观察着秦家的动静。
　　这时，应该所有人都已经吃过午饭了，云小霸怕秦有能刚吃过午饭还没出门，就在暗处躲着静静地等候。
　　以云小霸多年的经验，偷窃这活儿，夜晚并非最佳时机，因人们夜晚都会提高警惕，反之白天就会放松警惕，所以云小霸选择白天来偷秦有能。
　　云小霸几人等了一会儿，看见秦有能和杨玉玉一前一后出了门，杨玉玉走在后面，出了围墙大门后，反身拉拢大门，用一把牛头大锁把围墙大门锁上，然后两人就并肩朝李成军家的方向走了。
　　既然从外面把门锁了，那就说明屋里没有人了！
　　云小霸吹了两声鸟叫，发出信号，几个人就从不同方向，若无其事地往秦有能家靠近。
　　按照事前分工，张烂龙来到离秦家几十步开外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飞身爬上了大树，躲在浓密的枝叶中，监视着李成军他们的方向。
　　孙狗娃和强老二则在秦家围墙院外的道路两头，隔着秦家几十步远，一头一个，坐在地上，靠着路边的树子装打磕睡，以便遇到行人好上前去纠缠，以引开行人的注意力。
　　云小霸则和常二娃两人，趁没人过路时，飞身上前，常二娃把风，云小霸掏出万能钥匙，三几下，就打开了大门。把锁挂在门扣上，两人一转身进了屋，常二娃从里面反闩大门，云小霸上前，打开秦有能卧室的锁，快速进了屋，没怎么找，就一眼看到了墙角椅子上的包袱，走上前一看，果真是白花花的银子！
　　云小霸见银子太多，就想先把身上的衣兜揣满，再提包袱。
　　可是，刚往衣兜里揣了五个银元宝，就见下面尽是石块，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秦有能骗人家建房老板的把戏，就立即把包袱皮系回原样，飞快出了卧房门，重新锁上，对常二娃说：“得手了，赶紧走！”
　　两人没有听到外面望风的给啥信号，就放心出了围墙大门，重新锁上牛头大锁，云小霸吹声鸟叫口哨，一伙小操哥，仍然分散离开，绕着方向，回到了张千林的茅草屋里。
　　几个小屁孩回来后，云小霸从衣兜里掏出五个亮闪闪的银元宝，放在张爷爷家的破木桌上，绘声绘色地把今天去拿了秦有能的不义之财的经过说给大家听了，最后说：“张爷爷，王奶奶，你们可不知道，这狗日的秦有能哦，他那一大包银子，除了放在口面上的这五锭银子，里面全是石块呢！人家建房老板，赔本劳累，把房子给他修起，他狗日的，竟然给人家准备一大包石块！”
　　张千林老人说：“霸儿你做得对，这些恶霸，就该惩罚他们！爷爷我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现在就快长大了，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再说了，爷爷奶奶这把年纪了，不定哪天就入土了，所以啊，爷爷要求你们，第一是以后偷也好，抢也好，莫去动寻常人家的东西，专门去偷抢秦有能这一类恶人的东西，遇有穷人，反而要周济一下，这就叫行侠仗义，打富济贫。第二是，爷爷奶奶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几个拜入某个正派武林门下，个个都学一身武艺，学成后，更好打富济贫，你们自己也好成家立业！你们说，好不好？”
　　云小霸和六个手下，都说：“我们愿意谨遵爷爷的教诲！”
　　说完后，云小霸说：“张爷爷，王奶奶，这么多年来，多亏了你们不嫌弃我们，给我们照顾，给我们温暖，但我们却不能经常来看你们，这次这五锭银子，一共十两，我们给你们留八两，我们带二两就足够平日开销了，你们有了银子，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诶——这怎么要得？霸儿，你实在要留，就给爷爷奶奶留一锭就够了，你们用钱的时候多，你们多带些！”张千林没等云小霸说完，就打断云小霸的话说。
　　云小霸和六个手下都说：“张爷爷，王奶奶，这四锭银子，你们要是不收下，我们可都不依呢！”
　　“唉，唉……”老两口泪光闪闪，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云小霸说：“张爷爷，王奶奶，这一次，我们回来耍了好几天了，这就又要走了，要过些时候再来看你们哟！”
　　说完，操哥帮这伙小屁孩，向老人道了别，就从村外离开了幸福村，从事他们的营生去了。
　　操哥帮离开幸福村后，云小霸因听了张爷爷那一席话，心里慢慢形成了一个想法，就刻意地去寻找下一个“秦有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