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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编外谍报员 第四章捻花岭听歌(1)

作品名称:冰晶的仙莲      作者:jl板池天琴      发布时间:2012-06-02 09:24:12      字数:4263


枣树洞在陇吉屯的正前方,约莫1里多路的孔铜山的半山腰上。由山下往山上看,不论近看远看,压根儿看不到它的洞口。其隐形性是天生的。人走到洞口,你才发现有一个睡房见方的岩洞。而且洞口长着铁树等乔木。把洞口遮掩个严严实实。就算是能72变的孙悟空恐怕也难找到。从洞口往下走10来米,就到洞底。举目向头上和左右两边看去,你才觉得这是你有生以来一次最大的极具旷世性的惊诧。洞有5层楼高,左右有两个足球场宽,1-2里路长。底部几乎是平坦的。四周没有发现斧砍凿凿的痕迹,兴许是鬼斧神工吧!
陇吉屯30多户人家,就搬进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个洞里住。一家人占据10来平米宽,煮——吃——睡都在这个雷池里。洞里不愁水喝,水有的是,而且是具有矿物质多元素的纯净水。
同在寨里一个样,伊伸家、阿涛家、阿四家3家仍挨在一起,呈3角形,保持三角鼎立之势。在动乱年代,更显得亲邻之家的亲近。
伊伸、阿四、阿涛——!你们三个都到我这里来,我有事对你们说。东西搬完并置放妥帖后,阿涛的阿妈大声地喊。
哦!来啦!伊伸(李若英)、阿四很快就拢了过来。阿涛的阿妈说:伊伸的阿爸在卜桧村有公事不能回来,阿妈有病不能张罗一些事,伊肖姐参加民防训练,所以,家里一些事伊伸你就多费点心;阿四家呢?大哥到村里参加训练,阿爹和二哥在本寨里训练,你阿妈手下还有两个妹妹要照顾,今后家里的事你也多费点心,好吗?
好咧!伊伸和阿四同时说。阿涛的阿妈转脸对阿涛说:阿涛呢?你四姐参加村里训练去了,阿爸和你哥在本寨训练,你下面没有弟妹,家里我还能照料,你也应同你阿爸和哥哥一起参加训练,好吗?学会打枪,掌握杀敌本领,没有什么坏处,你说呢?有一次,你们先生曾说:国家有难,人人有责。当男子汉的,就要拿起刀枪保卫国家的安全。你说是吗?
阿妈!你说得对!阿涛说:我们的先生他的右腿有伤,行动不太方便,但是他也参加县抗日大队去了!我明天就跟着阿爸、哥哥去训练!
我也参加训练!阿四大声说。
我也参加!伊伸也大声说。
参加训练好!阿涛的阿妈说:不过,你两要问你们的阿妈阿爸,看他们同意不同意,好吗?特别伊伸年纪小,是个女的,身板嫩,阿妈身又有病,恐怕你阿爸不同意呢!
伊伸说:我和阿四、阿涛是一年生的,他两人能参加,我也一定能!我姐姐她们也是女的,他们能参加,我也一定能!至于我阿爸,他不在家里,管不了我。就算他在家,他也没有道理拦我。我参加训练,参加打日本鬼子,他为什么拦我?他当村长,动员别人训练,动员别人打日本鬼子,他却不让我参加训练,不让我打日本鬼子,有道理吗?我不怕他……我明天同阿涛、阿四一起去!家里的事,我会料理好的……
家里的事料理好,又能参加训练,那太好嘞!我支持!阿涛的阿妈十分赞赏伊伸的决心和举动。朗啦啦地说。

第二天早饭后,阿涛、阿四、伊伸按时参加了寨里的军事训练。
阿涛的阿爸把他仨带到屯(组)长农绍幸的面前,说了一声这三个家伙也参加训练后,就忙着训练去了。农绍幸围着他仨转了一圈,打量了一番后,严肃地说:谁要你们来的呀?阿涛说:我自己来的。说完,看了阿四一眼,意思是要阿四也如此回答。阿四会意,急忙说:我也是,自己要来的。农绍幸对伊伸说:你呢?伊伸说:我也是自己来的。不信,你问阿四。
你们说说;为什么参加训练?
答:练好刀枪嘛!
问:练好刀枪做什么?
答:消灭日本鬼子和汉奸坏家伙!
问:你们才几岁了?
答:9岁多。
问:小小年纪,能消灭鬼子?
答:我们先生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们年纪虽小,但是我们可以做我们能做的事。不可以吗?再说,我们会用枪了,若果日本鬼子来了,我们一个人打死一个敌人,3人也打死3个敌人。全国每个小朋友打死一个敌人,那该打死多少敌人呀?
嗯!农绍幸有点欣喜地说:看来,你们读了书,确实有进步——道理懂得不少嘞!好吧!参加大人们训练,学好本领了,到时,大人们上前线了,你们就在寨子里,盘查进出寨里的陌生人,防止特务、汉奸的破坏;并随时把情报告诉我们大人,既当编外治安员,又当编外谍报员,行吧?
那,太好啦!太好啦!三人高兴得跳起来,拍着手高呼着。
几乎同班辈的阿笃、阿二、阿潭、阿里和女同伴伊保、伊彭等,听到阿涛、阿四和伊伸参加训练后,第三天也找到了屯长农绍幸,闹着要参加。屯长前面已开了先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了他(她)们的参与。
啊!抗日的编外治保员、抗日的编外谍报员,真不简单咧!以后的日子里,寨人和逃难到这个寨子的人们,不轮是白天或黑夜,都看到左腕别着红袖套,手持着红缨枪或大刀的童子军,在寨子的东西南北四个寨门站岗。另有几个人在巡逻。你看,他们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有多威风!而他们那股认真劲,也不亚于大人们!
一天傍晚。大人们训练结束不久,寨北门来了一个陌生人。此人一脸的络腮胡子,戴着一顶礼帽,手持铁棍,亦步亦趋地向寨门走来。此时正是阿涛、阿四和伊伸站岗。
喂!站住——!阿涛、阿四和伊伸三人几乎同时喊着。来人刹地站住了。
请出示通行证!
小朋友,我是金龙街逃避到这里的难民,没有什么通行证呀!络腮胡似乎十分难为情地说。
阿涛说:不对!全乡全村都发了通行证的,你为什么没有呀?
你是什么人?阿四大声地问。然后把伊伸拉到一边,悄声说:这个人,样子不像个难民,倒很像个汉奸呢!
伊伸说:我也有这样的疑惑。
我不是坏人咧——我是好人!
阿涛说: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没有通行证,你得跟我到屯长那里去一趟——阿四,你和伊伸在这里守门,决不让没有通行证的人进寨里来!
阿四和伊伸同时应道:是!
阿涛对络腮胡下令:走!
这时,陌生人把脸一抹,那络腮胡全都不见了,露出了真面目。原来,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屯长农绍幸。他哈哈一笑后,竖起大拇指说:阿涛呀,你们干得好,干得认真!明天在训练的总结会上,我一定在大人们面前表扬你们!
哦!屯长,原来你在考我们呐!你看,我们可以打及格分了吗?阿涛醒悟似地说。
及格太少了点,打个中等分——70分吧!
嗌——!
这时,也只在这时,阿涛、阿四和伊伸的脸,才露出欣慰的小容——几分钟之前,他(她)们的脸老是板着的,多紧张呀!
第 四 章
捻 花 岭 听 歌

捻花岭在陇吉屯的西北角,离村屯约1里地。到乡府所在地金龙街,必须擦边而过。岭顶平坦而开阔,方圆几十亩。长满捻树、糯饭团等灌木和野玫瑰、蔷薇等藤本花卉。一丛一丛的。它宛如一床靓丽的花地毯平铺在这不太宽的峡谷中。那突入云天的群山是它的得力呵护,令它常年总是那么的润朗厚重。它的南端,是一抹百余亩的热带原始雨林。林中,几人抱的枫、樟、椿、棕榈等古木参天,巨藤缠绕。树上,寄生的石斛丛丛;树下,汀兰繁衍。给这床天然花毯增添了几分靓丽。随着季节的交替变换,时令的赠赐和赋予,这床花毯亦像万花筒一样呈现出变幻莫测的颜面,像一位极为富丽的美人,时时光彩照人……
晚春三月,地处南国边陲的陇吉屯,正是野花张扬的季节。在和煦的晚春阳光中,捻花开了,糯饭团花开了,野蔷薇绽了,石斛花艳了。红的,白的,黄的,紫的,绿的,一团团,一簇簇,一方方,一片片,
捻花岭成了花的世界。于是,蜜蜂来了,彩蝶来了,百鸟来了。树间花上,蜂声嗡嗡,彩蝶翻飞,百鸟争鸣。成千上万的粉蝶,以绿山为衬托,彼此依偎着,成群结队地从南向北迁徙,看去,宛如一条条素带,悬挂在绿色的半山腰上。那么地绵长,那么的恢宏而振奋人心……
这是觅爱的季节,筑巢的季节,播种的季节!这对以陇吉屯为半径以金龙镇为圆心划圆的域内山民说来,是一年一度的赏花玩花季节。像这样的花岭,在金龙乡域内还有两处,即弄澍屯的长田岭,民建屯的石林岭。到三岭玩花的都是外寨(屯)的青年小伙儿,上岭陪玩的当然是本寨(屯)的姑娘。本寨青年小伙儿是不会上本寨花岭陪玩的,他们可以交叉到另外两个花岭玩花。这种寻爱式的习俗,不知从哪个朝代开始,人们已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是没有条文的规章了。谁都不会干涉,也无意去干预,因为自己都是过来人呢!
说是玩花,实是对歌、谈爱(旧社会叫相亲)。经过对歌,初步了解对方,那就有进一步的行动。即几个姑娘联合起来,用竹子编成花篮,盛上拌糖的糯米饭,挂上自己织成的美丽壮锦,指名道姓地送给几人意中的外寨青年小伙儿。这外寨的几名青年小伙儿,不论是否看中这几名姑娘,都得在捻果成熟的季节(即阴历八月中秋节到十月初二的尝新节之间),归还这几位姑娘一个篮,篮里装有月饼、发夹一类记念品。价值和姑娘们送的相当。若双方情投意合,再不须集体行动了。操之过急者,就派媒人上女方的门,递上榴榔果(槟榔果的一种。桂西南一种求婚的信物,以一对果核表示)。若女方父母同意,就留下一只果核。若果不急于求成,可以私自来往,表达进一步的相爱行动。但到头来,仍须经女方父母同意,否则,婚事是不会成功的。尽管一次二次不成功,青年男女们还是到花岭来,有谈有唱,乐而不疲,而且一代相传一代……
花季时节,花岭真是青年男女们的天下。
啪——!啪——!……
这些日子里,时不时会听到岭上响着“啪——!、”啪——!“的声音(这是一种手号声——将左手板卷成筒状,筒口放一片宽而薄的树叶,用右手指轻轻按一按,使树叶成凹形,将右手掌从上往下猛地一拍,用风力击破凹形树叶,从而发出像一个小型爆竹爆炸的声音)。这是报告的信号,亦是邀约的信号,提示:外寨青年小伙儿已经到花岭上来了,盛情邀请陇吉屯的姑娘们到花岭上来。于是,屯里的姐们原来在织布的便急忙放下梭子,挑水的便撂下水桶,耘田的便跃上田滕,砍柴的即梭下山来,径往捻花岭上飞跑。于是,便有漫山遍岭的对歌声,或喃呢的谈情说爱的声音。从太阳出山到太阳落山,你唱我和,或我问你答,卿卿我我,乐而不疲,难舍难分……
那一年——记得是日本鬼子投降、街上人撤离陇吉、学校恢复上课的第三年的三月,捻花又开了,开得很热烈,其它花也妖艳地在奉陪着。这几年,社会稍太平,花儿似乎也开得特别的上劲与献媚。人乐,花也乐啊!
那天,正值星期天。早饭过后,阿涛、阿四和伊伸正张罗上山砍柴。突然捻花岭上响起了手号声:啪——!啪——!声音像爆竹在群山中回荡,经久不息。
阿四!你听!那不是手号声么?阿涛站在自家的晒楼上,大声地对着阿四家嚷,生怕阿四耳聋听不到一样。其实,阿四的耳朵并没有聋。阿涛如此大声嚷,分明是让伊伸听到呢!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是的。是手号声——我敢打赌!阿四似乎十分兴奋,也在自家的晒楼上,大声地对阿涛嚷。
听歌去啵——?!阿涛提议说。
不去砍柴啦?阿四反问。
哎!你忘啦?
没忘!——哪能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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