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紫色的女人(第十三章)
作品名称:喜欢紫色的女人 作者:紫烟雨朦 发布时间:2012-06-01 11:06:05 字数:19248
十三章
一
韩玉倒腾几次俄罗斯的小商品,效益不太大,凑合着挣个路费和生活开销,她准备回家一趟看看哥哥嫂子,虽然当初同哥哥闹翻了,可终究是亲人,时间一长了心里就惦念着,这天她到肖娅上班的公司选完货后去肖娅办公室,听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骂肖娅。
“你他妈的还反了呢,经理没在家你怎么的?就说了算啦,我耽误一天你就扣我满勤效益奖金,你忒认真了吧。你自己什么玩意不清楚哇,只不过是只不下蛋的鸡,狂啥呀?啊?”他在质问肖娅。
“你怎么这么说话啊?”肖娅声音不大。
“我怎么说,我还哄着你说,你不下蛋不要紧,把人家老于家都给坑了。”
韩玉没有办法再走进去,只好退回大厅。
肖娅看着这个气的火冒三丈的老师傅,她强忍着眼泪,给他端把椅子让他坐下,又倒了杯水:“师傅,你先消消火气,听我说几句好不好?”她望着窗外,“我是不能生孩子,可这事和公司,和公司的每个员工没有什么理由可联系在一块的,它影响不到公司任何事情。吴经理临走之前,把公司委托给我,让我管理,我没有什么本事,我必须依靠大家,依靠你们这些老师傅支持我帮助我,我不只是扣了你的效益奖金,我的工薪也被我自己扣掉了,因为我没有管理好,公司这个月的销售收入下降了是我的无能所造成的,我们开这样的公司要靠大家的齐心合力才能办好它。”她象自言自语,“老师傅,你说,如果您摊上我这么个女儿不生孩子,你会不会跟着痛苦,会舍得骂她吗?你知道你骂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我不知道。”
“我心里疼,因为骂我的人是我最尊敬的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骂我。”
“我这个人,你就你别生气了,唉!”
“不说这个了。老师傅,现在我们这个公司目前也是受到大市场疲软的冲击,不是太景气,经理为了让公司的员工不失业,维持着都能有碗饭吃,她已经动用公司的储备基金给大家发工资了,也就是在赔钱维持公司,是为了我们大家,你说,我们违犯了劳动合同中的有关规定,是不是就不能再拿满勤效益奖了,否则能以理服人吗?你是老员工了,大家都在看着你,我违背原则发给你这几十元钱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可就会破坏了我们大家制订的制度严肃性,对吗?”
“肖娅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不会再犯这个老糊涂了。你也别生我的气了,啊。”他满脸愧疚的走了。
肖娅关上了门,禁不住眼泪又涌了上来,心里的委屈向谁倾诉?
韩玉在敲门,“请进。”肖娅答应着,用毛巾擦擦眼睛。
走进门的韩玉看看肖娅,“我来看看你,明天我要走了,记得你说大姐这回和我搭伴走。”
“韩玉你先请坐下。大姐才来几天,她张罗要走,我丈夫去省城了没在家,我想让姐姐多住几天,她急着走,一会儿下班回家我问问,她要是走你们就搭伴。”她给韩玉倒水。
“行啊,我等你一会儿,反正你的家离我表姐家又不远,咱俩正好顺路一块儿走。”韩玉接过水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小生意做的怎么样,货好走吗?”
“开始还行,但是一有人发现什么走俏马上就会大帮哄都做了,化妆品还可以,我都送到理容院和小的美容美发店,价格要比别人便宜些,而且我是先让使用效果好在给我钱,有了点信誉。”她笑着回答。
“你很聪明,等经理回来后,我汇报给她,看看是否招聘你为业务员,出去推销,你可以挣到一份底薪。”
“那太好了,谢谢你呀。”韩玉感激的说,“一看你就是个好心的人。”
“先别谢呀,不知道能否成功呢。说实话,公司的业务也不景气。”肖娅收拾桌子是的东西。
“现在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你在外面跑,家里能脱离开吗?”肖娅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坐在椅子上看着韩玉。
“家?我,我没有家了。”
“怎么回事?”肖娅惊诧的望着她。
“他死了!”韩玉狠狠的说了一句,又笑了笑,“看我别吓着你,往事一提呀就多了伤感,一会儿去你那再说吧。”
肖娅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石英钟,对韩玉点一下头:“咱们走吧。”
俩人来到门外,看到宋师傅在擦车,肖娅对他说:“你来了宋师傅。”
“于经理他不在家,我没什么大事,来接你下班,我把车擦干净,等我会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走着回吧,我顺路买点菜。”
“别价呀,我送你的路上顺脚就买了。”
肖娅不再拒绝,帮韩玉把刚才批发的东西拎到车的跟前,宋师傅把箱子放进车的后备箱里,把擦车的水倒掉,对她俩说:“咱们可以走了。”
“你炒股的效益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先上车,咱们车上说去。”他拉开后车门让她们俩坐进去,“这几天大盘暴跌,可苦了小老百姓了,都被套上了。”
“炒股哇就是得有冒险精神,敢于承担风险,不然非得弄的神经兮兮的不可。”肖娅说着。
“可不是咋的,我的那个依达莎直跟我急。”宋师傅说。
车驶出大门上了公路。
“宋师傅,你的依达莎对你特别好,都有了名了。大家都知道,你真有福气。”
“咱对人家也好啊,一心换一心嘛。”
“可也是,不然她图咱们什么呢?”肖娅感慨着。
“就是嘛,我认识她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她是个州长的女儿,英雄救美救来个媳妇儿。”
“听说把柳莺气坏了。”
“谁说的,是她不要我了,看上你的小叔子了,人家有文化又是校长。”
“校长是后当的啊。”
“哼!”宋师傅不再吭声。
到了农贸市场,几个人都下去各自买了菜,又回到车上。
二
晚上韩玉按照肖娅告诉的很容易的找到了这所“苏联房”。当她走进来的时候对屋子里的装饰感到很惊奇,打蜡的地板红红的显得很亮,挂在墙壁上的壁毯让她更不可思议,心里闹不明白,厚厚的铺在床上多软活,挂墙上多可惜呀。
“维纳斯”和“思考者”这一黑一白的两个石膏像让她羞红了脸,小座钟里一对小孩在随着滴答的节奏永远不知疲倦的接吻,让她不再敢把视线对准那里。
于云声已经回来了。
他是下午到家的,肖娅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帮姐姐做好了饭。
韩玉的到来使他又放弃了睡觉休息的打算,客气地让座倒茶。
肖娅介绍着家里的几个人:“这是我的老公,就是当家的,在厨房里忙乎的是我的大姐。”
韩玉不好意思的对于云声说:“我姓韩叫韩玉,是肖娅姐的朋友。”
肖平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西瓜,对韩玉点头打招呼,说道:“来,吃块西瓜。”
大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接着刚才同姐姐和肖娅讲的话题:“阿龙的死很可能是和网友有关系,不然他外出不必要对焉雪儿和金所长隐瞒着。如果不是在他身上找到了身份证,还不得拿他当无业的盲流人员斗殴致死处理了。”
“一点线索没有吗?”肖平问。
“回来的时候在查呢,必须得找到那个小吃部的老板,他是哪的也不知道,看出了人命可能是吓跑了。”
“唉,现在这个年头啊,人家都怕惹事。”肖平说。
“是啊,我说肖娅,你这几天也多上上网,找找有没有个叫非同小可的,这是个提供线索的人。”于云声想起来这个事。
“好,我注意一下,可是人家能信任我吗?”
“估计能,在网上说这事,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可以说出来的。”于云声说。
“那法律上生效吗?”肖娅疑惑。
“咱们要的是线索嘛,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咱们在提供给公安部门。”
“要是恶作剧就坏了。”肖平也怀疑上了。
“别这么说,就这么点希望,叫你们姐俩一说都没戏了。”
韩玉才听出个大概,她问:“那个小吃部的老板是什么地方的还不好查吗,作生意的都有暂住证,上面的资料都是真实的。”
“也不一定,办理暂住证的时候按照要求还得有担保人呢。可是当真出了事去你去问,担保人说他也不认识,不出事的时候都认识不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们那里也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肖平说。
于云声叹口气:“阿龙这一死,可把金所长哭坏了,焉雪儿也几次的哭昏过去,太揪心了,阿龙他才二十七岁呀,多好的年龄,还没有享受到人生的快乐。”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走的时候不和家里人讲要去哪儿呢。”肖娅也在叹气。
“就是啊,这样莫名其妙的一走,留下了多少悬念和麻烦。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在这方面糊涂了呢。”于云声也有些怀疑。
“我想他不会这么糊涂,我想他会不会在电脑里留下什么呢。”肖娅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应该查一查,看看留下什么没有。可你知道他的密码吗?”于云声问肖娅。
“用HEIKE软件破译解锁,他的机器是新的,不会装载的太多,明天我们就去。”
“还等明天?我会一夜睡不好的。”于云声马上要走的样子。
韩玉看他们有急事,就要告辞回家,“大姐,肖娅姐,姐夫,我要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正事儿,我明天晚上的火车,过段时间我再来。”
“你急什么呀,在这多坐会儿,和我大姐唠唠嗑,她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我不能陪你,因为这件事情挺重要的。你别生气啊。”肖娅说。
“是啊,你别急着走,咱俩再说会话。”肖平接话。
肖娅和于云声走了。
肖平看着这个韩玉,她长的很端正,是让人相信的一张面孔,只是显着有些苍白。
肖平给她一块西瓜,又在她的面前放了一条毛巾,然后坐在她的身边,看到她衣服上有个扣子要掉了,又起身去找来了针线,就着近给她缝了起来。
韩玉鼻子酸了,“大姐,你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她总是能细心的发现我的扣子松了衣服破了,就让我去找来针线,然后就近给我缝上。”
“她在老家?多大年纪了?”
“她今年去世了,不到七十岁。”
“哦,你的孩子多大了,丈夫在家里做什么?”
“孩子上学了,我没有丈夫。”她躲避着肖平手里的针线。
“怎么回事,他?”肖平缝好了扣子。
“我是离婚的,已经三年了。”
“哦,对不起啊,提起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肖平扯断线头。
“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韩玉回答着。
“没遇到合适的?再找一个。年龄越来越大了,抓紧找一个,免得赶明岁数一大就不太好找啦。”肖平真诚的劝她。
“哪那么容易呀,好的都有家,离婚的没好的,我也找过一个,人家有家有业的,我退出来啦。”韩玉眼前出现了郑绪刚的影子。
“那可不行,不成了第三者了嘛。”
“他是真的爱我,为我都差点离婚,我再坚持下去他也就离了。我听说过这样的话,说女人哪,结婚是失误,离婚是觉悟,再婚是缪误,复婚是执迷不悟,生孩子是犯个大错误,一个人过什么都不耽误,我还是省悟就别再执迷不悟了。”韩玉自我解嘲地说着。
肖平哈哈大笑:“你呀,还真挺有趣的,要是人家离婚了和你结婚,就会真的感到幸福快乐?不管怎么样人家的家庭如果在你的手里破裂的话,你即使过的再幸福,也许有一天会感到内疚的吧。我很守旧是吗?”
“可我觉得没有幸福可言的家庭是虚设的家庭,女人死守着一个对家没有责任心,不以家庭为生活港湾的丈夫也不幸福。”他很认真的说。
“你呀,不那么了解和掌握男人的心理,他要取悦一个女人的欢心,会把自己的妻子说的一无是处,如果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总夸他的老婆,什么样的女人还会跟他好呢。”
“大姐,你说错了,我遇到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从来不指责他的妻子,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他那么善解人意,对人真诚。哎,不说他了。”她惋惜的叹着气。
“这个人在你的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你很在意他,那不该放弃,如果真的遇到的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让你可以为他做出一切的男人,一个也真的在意你的男人,你就应该争取。你是属于前卫激进型的女人,你怎么还会顾忌其他了?想做他的情人?”肖平随意的问着。
“大姐,我真的这么想的。我能问你一句吗?你有情人吗?”
“你关心上我了,你说如果是优秀的女人,会没有人欣赏吗?”
“这么说是有啦,我的感觉是有,因为你也很优秀。”韩玉顽皮的歪歪头。
“别研究我啦,我劝你还是找一个能和你过日子的让你感到踏实的人结婚,情人是长久不了的。”
“是的,我明白这一点,我才退出的,再说他的老婆很厉害,将了我一军,我不得不退了。”韩玉无可奈何的说。
“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啊?”
“就是,我虽然失败了,败在一位高手之下,比赢了窝囊废强。我虽然输了,可我心甘情愿。”
“是吗?这可不象前卫女郎的形象啊。”肖平又有些疑惑。
“我一个小乡镇的人前卫什么,只是懂得一个道理,婚姻就象穿鞋,急匆匆的没有挑好鞋码就套在脚上,等到感觉不合脚,想脱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她一副像刚刚醒悟了的样子。
“有鞋总比光脚强嘛。”
“没有合适的,我宁可光着脚,哪怕路上有东西在硌脚扎脚,我得把不合适的鞋脱下来。”韩玉决然的回答。
“可你又差点穿了别人的鞋。”肖平逗她。
“可是我认识到了,尽管我穿了几天,还是脱下来了。”
“你很现实,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也难为了你。”肖平发自内心的说。
“我要回家了,大姐,明天早上我去买票,晚上就走了,这次你和我一块儿走?”
“明天我和你一同走。”
“真的要走?”韩玉问肖平。
“是,我来了好几天了,得回去了,把老公一个人扔家了。”
“还不放心?”
“怕别人把我的鞋穿走啊。”
“你真有意思。”韩玉挺尴尬。“咱们明天见?”
“好吧,明天一早我也去买票。”
“我一块儿买回来,走的时候来叫你。”
“那就麻烦你了,买卧铺票,不然坐一夜的硬板受不了。”
“那我也坐一回?就这样决定了。”
三
肖娅和于云声来到金所长的家门前。
吴微在收拾刚吃完饭的桌子,听到敲门声音,她去开门。
“肖娅云声啊,快请进来,老金,你看谁来啦。”
“啊,二位来了,请进请进。”金所长打着招呼,把他们让进来了客厅。
客厅里收拾的很整洁,地上铺的地板砖,淡淡的白蓝相间的颜色,一对皮质沙发前是大大的一个沙发桌,盖着白色的网眼台布,很别致。
电视机是放在与沙发对角的边上,正在播放新闻。金所长把声音调小,吴微端来了水果盘子,上面装满了的水果,吴微给肖娅拿葡萄。
肖娅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她看到吴微的眼睛有些发红。
于云声问:“金所长,阿龙的电脑在哪放着呢?咱们查查机器里有没有留下什么?”
“能查出来什么吗?”金所长问。
“也没有把握,只是感觉阿龙那么聪明怎么会盲目的外出不打招呼就走,应该看看机器里留下什么没有。”肖娅说道。
“老金,那就让肖娅看看,一但有线索不是更好嘛。”吴微说着,给于云声剥个香蕉递给他。
“好,到阿龙的房间去,我,唉,从回来就没有进去过。”金所长哽咽着。
机器打开了,肖娅用自己带来的“黑客”软件很快的破译了阿龙的OICQ登陆密码,看到了他的好友名单,晃动着各样的头像,检查出来的信息都是打招呼和问他怎么这么多天没来。
她又查聊天记录。
一个叫“非叙”的网名引起了肖娅的注意,阿龙同她聊天次数最多,记录也很长,她在倾诉自己的事情,最后一次是邀请阿龙去她那里,阿龙的回答是等请下假来就去,时间正是阿龙走的前两天。
“由此可以断定,阿龙去省城就是到这个叫非叙的人那里去了。可是这个非叙住在哪里,真的名字叫什么又无处可查了,要想查找得查出对方的IP地址,是有一定难度的,如对方在网吧上网还是找不到她。”肖娅对大家说道。
“如果我们等着她出现,那样要时刻监视着,或许出现奇迹。金所长,我看这样吧,我们用人监视着,看能否找到这个非叙。”于云声出着主意。
“肖娅,由你来做这件事情好不好,目前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这个叫非叙的人。”吴微对她说道。
“好,我已经破译了阿龙的OICQ和EmaiI的登陆密码,我可以在家里时时进行监控。”
“我们回去吧,让他们也休息一下,这几天都很疲劳。”于云声说。
“再坐会吧,天还早呢。”金所长说。
肖娅站起来,说着,“咱们走吧,我回去把机器打开,看今天晚上能否有收获。”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消息马上给我信儿啊。”金所长嘱咐着。
“知道,你放心吧。”
俩人走了出来。
路上行人不太多,天上的月亮好奇的看着他们,时而不好意思的躲进云层里,又偷偷地露出脸来窥测着。
肖娅把胳膊挎在于云声的胳膊里,慢慢的走着。
于云声看看月光下的肖娅,她在沉思着。
“小娅,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肖娅反问他。
“我在想,人的一生会有很多的磨难和坎坷,但是死了的人他不知道留给亲人的将会是最大的一种痛苦,我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说死就死了,活着的在为他痛苦流泪,他却不知道了。我想,我们能健康活着的人应该珍惜这个‘活’,为亲人而好好的活着,不能在人为的去制造痛苦。”
“是的,看到金所长的头发在这么几天就白了很多,可想而知他在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我同吴经理唠嗑的时候听她讲,阿龙的母亲去世后,很多人帮着张罗让他再找个老伴,可他总是说等给阿龙娶了媳妇儿成了家再考虑自己的事情,免得别人说他只顾自己不管儿子,所以他同吴经理只是办了手续至今还还没有搬到一块儿哪。”
“咱们不再说他们俩,说说你和我的事情好不好,我感觉你变了很多,不是以前那个小娅,是个爱哭爱忧愁的‘林黛玉’,虽然女人的眼泪有许多妙用,它可以去恳求,也可以去要挟,甚至可以去进攻或者撤退,还可以作为痛恨的发泄,可以是关怀的一种具体表现动作。但是运用的太多了,男人会厌烦,因为整天面对一个哭哭啼啼的人,心情会好吗?”于云声缓缓地说着。
“可是云声你问过我为什么爱哭,为什么总是忧愁吗?我觉得你和我相互沟通的少了,彼此陌生了,你要用事业的成功来证实你的价值这我知道,可是我的位置呢,在哪里?我心甘情愿的为你做出的一切你已经不珍惜,认为我就应该如此,我要挟过你吗?”激动的肖娅声音有些高了。
这叫于云声很吃惊。
“你说这个话什么意思?”于云声停下了脚步。
“我在你的眼睛里总是唯唯诺诺地一个人,没有思想,没有个性,没有我的立场,把我看成是一棵依附于你这棵大树下的小草,对吗?”
“你不要问我,你是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他的声音也高了。
“从前的我是温柔有余个性不足,但是你要知道我的天性不是这样的,你想想我们结婚之后,跟你到处跑医院治病,我怕你自馁,处处以你为中心重点,不说是让着你也是处处维护你的尊严,我牺牲的是一个女人的权利,做母亲的权利,可是这个权利却被你的家人认为是我不具备做母亲的条件,以为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的尊严呢?”
“你小点声好不好,想让世界上的人都听到?”
“你要的是男子汉的尊严,不吝惜你的妻子的名声,让我为你继续背黑锅。”肖娅哽咽着。
“你今天是怎么了,娘家来人了是嘛,小娅,别这样好不好,大姐知道了我怎么办?已经是这样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他的声音小了下来。
“我不求你别的,我们已经过了十来年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人品吧,怎么还多疑,不要再猜疑我,不要再为难云涛,我们之间没什么。”
“你别提他,一提他我就堵的慌,你怎么还替他讲情,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我亲眼所见到的,不是别人说的,懂吗?”他声音又有些高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既然这样,你可以和我分手,何必让你痛苦!”肖娅也真的生气了。
“不,我绝不同意走这条路,你也死了这条心。”
“云声,你不感觉痛苦吗?我们俩就象演员一样,在外人的面前表演的淋漓尽致,如同一对恩恩爱爱的好夫妻,可实际上你早已经不在意我了,只知道去赚钱做生意,为我想过吗?”
“你还要怎么样呢,小娅,我为了咱们的家去拼搏去吃苦,难道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
“咱家不缺钱,已经够用了,挣的再多,给谁用!”肖娅已经口不择言。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算了,我不和你吵了,我今天已经是说的够多的了。”
“你还知道啊,你太伤人了。”于云声在黑暗中的声音有些发抖,“本来我不想说阿龙的事情,想转移一下话题,没想到越说越来气,肖娅,我在这几天想了很多,也醒悟了不少,人总是不容易的,活的都很难,你说我不在意你了,我也许有错的地方,可你总是不说闷在心里,我是个男人心粗,再加上我整天忙外面的事情,顾不上你,今后我注意,可以了吧。”他又拉起肖娅的手。
“我不明白,在你出看守所的时候,我去接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在家里住?”
“必须说吗?”他想找个恰当的理由。
“当然。”
“记得我那次去俄罗斯吗?在一次喝酒之后,达迪洛夫给我找了个毛子女人,她知道了我的无能,告诉了达迪洛夫之后,这个老毛子送给我一瓶药酒,说能治好我的病,但是要在服药后一段时间里夫妻分房,不能有激情。我怕你笑我,想办法躲避你,正好喝醉了酒出了车祸,被拘留了,出来后又躲了几天,可是发现又是受骗上当了。白花了钱不说,又不好意思对你讲实话。”
“你呀,竟敢去找老毛子,还相信毛子的药。”肖娅嘴上虽然这么讲,可心里还是很感动。
“你看,咱们已经走到家了。”于云声吻了肖娅一下,伸手开门,俩人进屋。
四
肖平坚持要回去,肖娅只好同意,她用一个篼子给姐姐装路上吃的东西,肖平看到了说道:“你别给我拿那些个吃的,一晚上就到了,在车上对付点就行啦。”
“你和小韩一块走,谁都别再花钱买吃的,我给拿的差不多了。你昨天跟她唠嗑唠的什么呀?”肖娅问姐姐。
“想到哪就唠哪,对了,她说离婚已经三年啦,也够苦的,女人就是不能太软弱,不然受到伤害的总是女人。”
“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婚,看样子她的脾气也挺好的。”肖娅说道。
“咱俩别说了,一会儿她来找我,让人家听见了不好。”肖平说道,“你和云声的关系怎么样,我一直想问你,都要走了才问你这事,我看你们俩还行吧?”
“就那么回事吧,我也是对付一天是一天,以前我总是瞒着你是怕你操心,现在我想明白了,男人不能惯他,越惯是越事多。大姐,我要是象你那么刚性或许早就离婚啦。”
“胡说八道,离婚的话是随便说的吗,过的好好的离什么婚。”
“过的是挺好的,唉,谁又能知道什么内幕。”
“大姐知道。和你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我知道了你所受的委屈。”肖平掉眼泪了。
“什么时候,是前几天?”
“是,你叫‘紫衫裙’我用的过客数字,忘啦?”
“大姐那天是你?哎呀,我什么都同你讲了,你不会因为我没亲口对你说而生气吧?”
“我生气还能来吗?”肖平抹着眼泪,看着苦命的妹妹,“你开朗了不少,姐姐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大姐,我还能怎么样,我很珍惜这个家庭,但是我不喜欢他整天的东奔西忙的,钱挣多少是够,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可他不听我的,还在奔波。”肖娅在给姐姐的皮鞋打油。
“小娅,你也别这么说他,如果他是个一事无成的男人你会这么说了吗?男人的价值在时时的体现着,他需要你的崇拜和支持,你要维护他的尊严,对一个男人来讲妻子对他的成就的直接感觉是很重要的。你要重视他的感觉不能忽视,再说他从来不去粘花惹草的够省心的了。”
“这方面他不具备条件。”肖娅又拿起了另一只鞋。
“你呀,可别再生在福中不知福,女人在这方面省心的不太多,闹的热火朝天的也不在少数,最后还是女的受苦,小娅,听姐的话,多关心云声,他对于自己的病有些自卑,你要注意自己说话的时候别提这个事情,他在这方面有缺欠感到内疚对不起你,他也不会离开你,既然你都过了这么多年,受的委屈也不少,他能够珍惜你,年龄大了就会知道恩爱夫妻不只是有福同享而且要共患难。没有孩子也不算稀奇事儿,不是还有‘丁克’家庭吗?”肖平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可我的黑锅得背到什么时候?”肖娅把打好油的鞋放在了鞋架上。
“我让他自己去同他的妈妈说明白,你们没有孩子不是你的错,你在外人面前替他背责任,在你的婆婆那里没有必要让她歧视你。你没有离开她的儿子是夫妻感情所至,她应该明白这一点。”姐姐在装兜子。
“大姐,他不会去说的,我答应过永远不说。”
“你真愚昧,他就是利用了你的善良,道貌岸然的让别人认为是他多么高尚。”她一生气把兜子放下了。
“大姐,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我怕你说不好。”
“什么我说不好,哼!你小瞧姐姐啦,你婆婆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告诉我。”
“哎呀大姐,看你急的。”
“不行,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了我还真的不走了,我不能让我的妹妹受婆婆的歧视。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是关于不生孩子的责任是谁的问题必须让他的老妈明白。”肖平在抽屉里找到一个电话本,看到了于云声母亲家的电话号码,她拨号。
“喂,于婶家啊,我是肖娅的姐姐,对。来了几天了,我惦记他俩呗,小娅他们俩整天忙忙乎乎的,我也没去看你,在家忙着给他俩做点棉活。哎,是啊,我妹妹挺笨的,连棉活也不会,好在现在商店里什么都有卖的。可不,只要花钱什么都能买到。这次来我还是惦记云声的病,不能放弃治疗啊,什么病?你不知道啊,他俩这么多年没孩子云声有病你不知道?肖娅?她可没毛病,我打听了偏方,想让云声试一试,可肖娅不同意,她说云声的病您还不一定知道哪。是嘛,瞒您十多年啦?哎呀,我这不是多嘴了嘛。哦,委屈?肖娅委屈她愿意,咱们甭管她。只要于婶你知道肖娅的苦就行了。”肖平说完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肖娅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有感激,有担心,怕于云声对自己再产生新的误会。
于云声回来准备接肖平送她去车站,正好韩玉也来了。
在上火车的时候,肖平避开人群对于云声说:“云声,我这次来看到你的病历才知道你们家没有孩子的原因,希望你不要放弃治疗,现在科技发达,医疗方面也有新的突破,或许你们能赶上末班车生个孩子呢。”她看肖娅在注意听她说什么。
于云声满脸羞涩,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肖平又说:“夫妻间要相互理解,小娅她有的时候任性你多担待点,她如果刁你,你就告诉大姐,我收拾她。”
于云声抬头看着大姐:“我对不起肖娅,可是我真的怕她离开我,我很在意她,她要是离开我我会活不下去的,大姐你是个很明白的人,如果没有肖娅,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劲头在外面拼命的挣钱,我是为了让她生活质量比别人都好,她有的时候不理解我的心意。”
“你们以后多沟通思想,相互多理解,夫妻之间的信任很重要,有点小小不言的毛病算什么,俩人一条心很主要。我会多管她一些,你安心的做你的生意当好你的企业家,你俩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我们都高兴。”
“谢谢大姐,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
五
肖娅在家里等着电脑网络上的消息。
还在省城的吕风给金所长打来电话,告诉他二毛已经被按照法律程序送到市里公安局去立案审理,如找不到新的证据,对阿龙的死因确定很不利。
金所长打电话问肖娅:“是否有什么发现?”
他很着急。
肖娅说:“我在电脑网络上继续仔细地寻找,请等着消息。”
她在聊天室里发现了“北京流浪汉”,他也看到了“紫衫裙”。
流浪汉:你好!多日不见了。
紫衫裙:你也好。
流浪汉:怎么好长时间不来了呢,忙些什么?
紫衫裙:公司事情多些所以没来。
肖娅想起照片的事情,问他:你的照片收到了吗?
流浪汉:你怎么知道照片?
紫衫裙:这么说你真的是我和姐姐都认识的同一个李键,给你寄照片的肖平是我的大姐。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流浪汉:那可真的巧啦,我在这里认识了你却没有见到过,到是先认识了大姐。她也好吧?
紫衫裙:是的,她回去了,我很感谢你在我大姐生病的时候照顾了她,她都对我说了。
肖娅在聊天的时候一直还在搜寻名单,看是否有“非同小可”出现。
她想李键是个很义气的人,应该请他帮忙找这个“非同小可”,她把阿龙的事情告诉了李键。
李键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我一定帮你们,咱们一块儿找他,我也当个业余侦探‘过把瘾’。
紫衫裙:谢谢你啦,你总是这么热心肠。
流浪汉:谁说的我总是热心肠,我是看在美人面子上,哈哈。
他逗着肖娅,我帮你可以,我有个要求。
紫衫裙:说吧。
流浪汉:我想吻你一下。行吗?
紫衫裙:能吻到吗?你呀象个淘气的大孩子。
流浪汉:能吻到,我要的是感觉。
紫衫裙:你现在打字没有白字了,进步不小啊。
流浪汉:又在转移我的话题,你太敏感。
紫衫裙:“我们别耽误了正事,看‘非同小可’来了没有。
这句话刚打完,“非同小可”出现了。
非同小可:我在寻找阿龙的朋友,是否在这里?
肖娅马上答话。
紫衫裙:你好!我是阿龙的朋友,请和我对话。
非同小可:怎么证实你是他的朋友,阿龙怎么了?你能说清楚吗?你是阿龙的什么人?
肖娅用悄悄话儿来告诉李键:由我自己来询问,你暂时别介入,你想办法查出他的IP地址。会不会?用黑客软件查,如没有马上找网络管理员。
李键:得令。
肖娅又打手机找金所长,让他马上来,同时打着字和“非同小可”谈着。
紫衫裙:阿龙含冤死去,没有正确的结论,他会死不瞑目的,我是阿龙的朋友。如果不是,我不会知道你‘非同小可’这个人存在的,你说对吗?我们到QQ里说好吗?
非同小可:就在这里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呵呵,QQ可以查到我的地址,对不起。现在阿龙的事情怎么样了?
紫衫裙:很不好,没有证明人来证实他的死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非同小可:他是为了制止俩个地痞敲诈小吃部的老板,被绿毛突然袭击用酒瓶子打在脑袋上而死的,他不是斗殴而死!
肖娅焦急地等着金所长。
紫衫裙:你在哪里?请你给阿龙作证好吗?怎忍心让阿龙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非同小可: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来作证的,但是对我来讲也是个生死关口!
紫衫裙:这么严重?
肖娅听到了汽车刹车声,金所长和吴微来到了。
肖娅快步的去打开门,他们俩走了进来。肖娅示意请他们坐下,回到了电脑前继续同“非同小可”对话。
只见非同小可在说:我去作证的事情我会考虑,你们当前最主要的是找到小吃部的老板,他叫王建辉。
紫衫裙:我想他要是像你一样有正义感的人,会来为阿龙作证的。你知道他的详细地址吗?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非同小可:他是绥江地区的人,在绥江的以东方向的一个小镇子住,我估计你们现在也是没有找到他,对吗?但是详细的详细地址我不知道,你想查到我?我在网吧里。
紫衫裙:你把阿龙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下好吗?
非同小可:可以,但是在这里的对话拿到法庭上作证是无效的。
紫衫裙:作证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主要的是我需要知道当时详细的情况,你是男还是女?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非同小可:我是男是女什么地方的人都不重要,我讲当时的事情给你听。
他详细地叙述了当时的情况。
非同小可:当我看到他倒在血泊里,我去扶他起来,可是已经扶不起来了,你放心,当我去作证的时候我会拿着我那件粘满阿龙鲜血的T恤衫走上证人席。我在流泪你知道吗?再见下次再说。
他消失了。
肖娅断定他是男的,因为他说到了自己的T恤衫。
肖娅把自己同他的对话复制留存在文档里。
肖娅找到李键问他:“查没查到IP地址?”
李键回答:“我查到了IP地址,是大连的一个网吧,网吧的名字是‘妞妞网吧’。”
肖娅:“网吧的名字怎么查到的?”
李键:“电话里说好吗?我也怕泄密。”
肖娅:“好吧。我给你打吧,省下你的话费。”
李键:“不是省什么话费,我的电话没有长权。再告诉你一遍我的号码,别拨错喽。010---......。”
肖娅拨通了李键家的电话。
李键彻底的放松了自己,他躺在叶儿的床上,手里拿着电话:“我现在到派出所里当治安联防员啦,我的证件我找人给扫描了一下存在机器里,今天还用上了,我发给网管看我的证件,让他协助我查IP地址,他还真帮忙哎。嘿,一下就查到了真的不错。”
肖娅:“你能继续帮忙吗?”
“还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你再看到他的时候继续查找他的IP地址,我想知道他是那里的人。”
“你真的当业余侦探?还是找公安局吧,别自己胡乱闯,把线索跟公安局负责案子的人说清楚,要靠警察,懂吗?我的小妹妹。”
“谢谢,我会听你的意见,放心。”
“什么时候我能真的看到你呢?”
“也许有机会,或许没有机会,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忘记你的嘛。”
“哎呀,让我这个失望,好啦,你的大案要案破获那天我们也许能见面呢。好啦,也别让你花太多的话费了,以后再联系?”他听到了东梅开门的声音。
“好吧,再见。”肖娅放了电话。
肖娅把情况同金所长说的很详细,金所长马上同省城西岗区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取得了联系,向他说了情况,都认为这个线索很重要。
六
肖平和韩玉坐在卧铺车厢里,韩玉很好奇的看着卧铺车厢的设施,感到这里太舒服了,坐车可以躺着睡觉多美的一件事儿。
她摆弄一下粉红色的窗纱,又重新的叠了叠铺位上的毛毯,列车员来换好了车票给了她卧铺卡之后又来送水,韩玉很高兴,对肖平说:“坐卧铺是舒服,不是陪你呀我这辈子不会舍得花俩人的车票钱一个人坐卧铺。”
肖平笑着看了看兴高采烈的韩玉,问她:“你一次也没有坐过卧铺?”
“没有,就连和大刚从我老家回来的时候我正病着,都没坐。可能他也没钱啦。”
“大刚?大刚是谁?”
“他是油田的,我俩过了几天日子。”
“哦?”肖平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又被他的黄脸婆拉回去了,我输啦。说实话也是我主动退了出来,不然他真的会离婚跟我结婚。”她小声的对肖平说着。
肖平看着她在得意的和又有些失意的说着,心里对那句“黄脸婆”特别来气,看样子她还不知道面前的就是肖平。
肖平看着她,心里涌出了一种本能的懊恼,这么多天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她就是那个韩女士呢。
声音应该是能听得出来的嘛。
自己对她客客气气的,还把下铺让给她睡,自己到中铺上上下下的,没有想到她就是那个同自己争夺丈夫的第三者,对她的那点同情和好感荡然无存,产生了怨恨,恨不能去撕扯毫无准备的韩玉,她望了望其他的旅客,有的已经躺在铺位上,有的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没有人注意自己的情绪变化,她在克制自己,知道不能让撕扯谩骂的事情真的发生。
韩玉看到肖平的脸色不太好看,问道:“怎么啦,要晕车?车还没有开多长时间呀,也是的我以前晕车没等坐车就开始反胃,条件反射一样。我这有晕车药,我常预备着。”
她在自己的小背包里找药,看肖平摇头拒绝,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真有些莫名其妙。
肖平站起身走到车厢的连接处,在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她眼前总是出现这个韩玉同大刚在一起的镜头,仿佛看到大刚在拥吻着韩玉,耳边响着那句“黄脸婆”,就象看到了大刚和韩玉用手指着自己在说“黄脸婆,黄脸婆”。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想做一个“豁达”的女人其实是很难很难的,在嘴上说的时候很容易,可做起来需要多么博大的胸怀,体会到任何一个女人都承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耻辱。
肖平感觉到车已经开了一会儿了,自己真的要晕车了,她踉跄着回到了铺位上。
肖平看到韩玉脸朝里躺在铺位上,好象睡着了。
她踩着铺位边上的梯子上到中铺上,中铺与上铺之间的空间很窄,只能躺下,肖平整理了一下枕头,躺了下来。
她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很乱,原以为平静了的心情又象波澜起伏的海水一样翻滚着。她想大喊大叫,想蹦起来骂骂谁,应该骂的人就在自己的下铺上躺着,可却又不能骂。
肖平知道自己不会象个泼妇一样去骂人,那样会让别人耻笑或者被人家看了笑话,这个年头看热闹的人历来不怕事大,你越泼他们也许越感到开心。
她抬起身,想看韩玉在干什么,当她探头往下看的时候,发现韩玉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她好象在流眼泪。
肖平想了想没有理她又躺下身子把头扭向里边。
车上的广播在通知旅客,餐车开始供应晚餐了,肖平却感到一点也没有食欲,她想到了韩玉她没有带吃的,也许她饿了,肖平心里想的是“饿死活该”。
肖平没有动身,突然她感觉韩玉在轻轻地叫自己:“我去餐车了,你一会儿过来就行。”她往肖平的手里放了个小本子,没等肖平做出任何表示她转身走了。
肖平看本子上写着:
我说过不会叫你姐姐,可是鬼使神差我们真的狭路相逢了,而且我真的叫了你大姐,尽管是在相互没有认出来的情况下也是叫了啊。
我刚才用你的手机给大刚打了个电话,证实了你就是肖平,我的确很笨,没有想起来你的声音,我们不是通过话吗?
我很感激刚才你给我留足了面子,没有戳穿我的“真面目”,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是大刚的名字提醒了你,是你的情绪变化又提醒了我。
说句实在的话,我真的很爱大刚,在现在的这样一个花花世界里,象大刚这样的好男人不多,尽管他和我做了你认为大逆不道的事情,感觉是他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因为他和你生活在一起并不快乐,你在工作岗位上是个小小的头头,可是把这个小头头的作风带到家里来了,他是你的兵吗?他是男人,活生生的一个人。他是你的丈夫,需要你感情上的相互沟通和交流。
你或许问我怎么明白这个道理但也离婚了呢,的确,我是婚姻的失败者,但是,我是战胜自我的强者,我不靠男人的鼻息来活着。他背叛我,我就会离开他,我要独立的活着,你也许认为我是唱高调。
尽管我活的很艰难,但是我认为我很充实,起码我是自己养活我自己,不看男人的脸色,我不手心朝上要钱花。
大刚是我遇到的一个好男人,我舍不得放弃他,可他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我必须离开他,你不要认为是你的“计谋”成功了我才走的。
大刚说,肖平看上去很坚强实际她的情感很脆弱,她经受不了离婚的打击,会走相反的绝路,我没有权利让她为我而搭条命。
肖平,我还是叫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原本善良,但是你的倔犟是你养成了高高在上的脾气,对大刚好些不行吗?
我是离开大刚了,但是我时时在关注着他,我希望他快乐和幸福,你会醒悟吗?
我的前夫王建辉是喜欢上了一个看上他手里那两个钱的女人,同我离了婚跟她过上了,现在又离了,他在找我回去,因为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原配的夫妻才会在接受他的优点的同时也会原谅他的错误。你说呢?这也是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吧?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我忠告你,如果你还象以前那样象个领导似的来对待大刚,你还会遇到另外的一个“韩玉”,或许没有这次这么好的运气啦。
我知道你不想再面对我,我去了餐车,但是我也赌一把,因为你还是不同于其他的女人,你会来餐车找我的,我们共饮一杯,叫“不打不相识”,不对,叫什么酒呢?达成共识后告别的酒?
不管怎么样你会来的,我相信。带上肖娅姐给你做的鸡腿鸡翅,我可是“贫民”啊,请不起你这个“领导”。
别在心里骂我了,到餐车来,骂我几句解解恨算了,好么?我等你。
你恨的人韩玉
即日
肖平看完了韩玉写在笔记本上的信,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决定不去餐车。
对面铺位的一个男人要去餐车,他有五十多小六十岁的模样,用浓重的东北口音对肖平说:“你不去餐车,麻烦你给照看着点东西,我去给肚子垫补点东西,行不?”
“可以,也麻烦你一下。”肖平想了想,在塑料袋里拿出来点熟食用另外的一个塑料袋装好,“请你把东西给刚才去了餐车的那个女的,我俩一块儿上车的那个,知道不?”肖平模仿着东北农村的方言。
“知道,中,我给你捎去。”
七
韩玉坐在餐车的座位上,餐桌上只有一碗米饭,菜是一个干豆腐尖椒。她在等着肖平的到来,对于她是否能来韩玉并不自信,可是从她的内心来讲真的不愿意去和肖平面面相对了。
她在怨恨自己怎么这么笨,连她的声音都没有辨别出来,但是从内心讲,得承认肖平是个大度的女人,能够在面对第三者的时候而不动声色,把情绪控制住也是很难得的。
韩玉看到和自己对着铺位的那个男人走来,把一个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对她说道:“是和你一块儿来的那个妇女给你的,是好吃的。”
韩玉很惊讶,她纳闷地看了看塑料袋然后把它打开,看到了鸡腿鸡翅,知道这是肖娅给姐姐带的,现在肖平虽然没有来餐车却把吃的给了她,韩玉的心里又有些感动,眼睛湿润了。
她知道肖平是不会来了,自己也不愿意回去,她把米饭和干豆腐尖椒推了推,把塑料袋又系上扎紧,自己去打了杯水,坐在那发呆。
韩玉在餐车一直坐到再也不会有来用餐的旅客了,她感到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下去,无奈的起身回卧铺车厢去。
肖平在铺位上躺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瞪着眼睛根本没有睡着,当她看到韩玉回来在她的铺位上躺下了,自己悄悄地坐起来,顺着梯子又下来,坐在车窗前的座位上让晚风吹着自己有些发胀的脑袋。
她知道韩玉根本没有睡,可又不知道俩人还能否有话题了。
车在急速地行驶着,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肖平的心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还要近十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家,晚上俩人各自睡觉,天亮还要相互面对啊,肖平感到俩人总是回避也不是办法,真的要做到冷处理也是很难。
肖平坐了一会儿,又重新爬上铺位躺下,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四点多,肖平醒了,估计自己也就是睡了两个小时,当她看下铺的韩玉时,她不在。
肖平拿上洗漱用具去洗脸,看到韩玉也在这里,她们俩尴尬地点了下头。
洗完了脸俩人回到坐位上,肖平整理自己的东西,车快要到家了。
韩玉默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想了想,把没有吃的熟食拿了出来,放在肖平面前,说道:“把它带回去,给,给他吃吧。”
“给谁?给谁吃?”
“给我姐夫,我叫大刚姐夫,可以了吧。”
“谢谢你,我听得懂你这声姐夫的含义,再次谢谢。”肖平哽咽了。
韩玉帮肖平收拾好东西,对她说:“我把这次上的东西马上趸出去,然后回老家,看看王建辉这个该死的回来没有,我想孩子得去看看。我不再出来了,学校让我回去继续当老师,现在已经能给老师发出工资了。”
肖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没有吭气。
车到油田车站了,韩玉帮肖平把东西拿到车下,她看着肖平:“你能原谅我吗?我想知道。”
“原谅与不原谅不重要,难能可贵的是你的理解。我曾经说过,大刚不会找一个没有层次和品位的女人,你也很优秀,我祝你早日得到幸福。”
“不,我要听到的是你否原谅我的这句话。”
“你关心的是我能否原谅大刚,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经原谅了他。我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这次的打击使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很快就会调整好的,至于今后我对大刚怎么样,我想你会听到他快乐和幸福的消息。”
肖平背上背包,往出站的天桥口走去,她看到了大刚吃惊的脸,他看到了肖平和韩玉在车厢门口说话的一幕,他闹糊涂了,这两个女人怎么到一块儿了呢?
八
王建辉回到自己的家,哥哥知道了来到他的家里,对他说:“你还知道回家,又叫人家把你蹬了是不是,放着个好媳妇不要,和个不认不识的女人混,混出个什么名堂?啊?说啊。没词了是不是。”建国训斥他一顿,“你等韩玉回来给人家赔礼道歉,俩人复婚好好的过日子。”
他见到弟弟正忙着收拾要开食杂店的房子,拿起笤帚帮他收拾起来。
王建辉不敢把自己在省城开小吃部发生的人命案子同哥哥讲,一是怕他担心,再就是又有些怕哥哥说他是胆小鬼,他自己的心里也感到对不起阿龙,他在受着良心的责罚。
他愧疚地说:“哥,我这回哪里也不去了,在家做点小买卖,孩子该上学了,我不能总在外面跑。我用带回来的钱在小镇里再开个食杂店,等韩玉回来。”
“这就对了,收收心吧,把小日子过好喽,呆会儿去栓子家看看,把孩子接回来,上回你送回来正赶上我不在家,你嫂子又病着,孩子让他大舅母接去了。”
“你跟我一块儿去,我打怵去她家,我那个舅哥还不得扒扯我,我怕他。”
“怕人家扒扯,哼!我还想揍你一顿才解恨呢。”建国愤愤地说着,他放下了手里的笤帚拍拍手上的灰,说道:“走吧,别矜持的了,再不回来孩子都不认识你了。你就是当这么个爹,也不是那么合格。”
二栓子家正在吃饭,嫂子看王建辉和他的哥哥建国一块儿来了,忙不迭的下地让座,把烟递过来,忙问着他俩:“吃了没有,在这吃口吧。”
二栓子瞪老婆一眼,对在炕上吃饭的一个男孩儿说:“看看是谁来了,认不认识?”孩子抬头看了王建辉两眼摇摇头,说:“认识我也说不认识,我不跟他走,他总把我自己扔家里头。”
“儿子,跟爸回家,过两天你妈就回来了。”王建辉虽然对儿子说着,可眼睛一直看着二栓子。
“哪个妈?我不要后妈,她不好。”
“是你亲妈回来啦,咱们回家收拾好屋子等她回来,中不?”王建辉继续盯着二栓子的脸色。
“我听我舅的话,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孩子很拗的说着。
“我看让孩子在这先住着,你把房子收拾好喽,他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开学还有几天。”嫂子插嘴说。
“也行,我先帮他把房子收拾好喽,再来接他,我估摸着韩玉也快回来啦。”建国打着圆场。
二栓子对建国说:“就按大哥说的吧,韩玉回来咱们再听听她的意见。她离开油田那个男的了。”
“中,就这么办,栓子我们哥俩先回去收拾收拾,孩子再让他舅母照看两天,韩玉回来就好啦。”建国拉弟弟出了二栓子的家门。
走出门外,建国说弟弟:“我啥时候这么下三烂过,嗨!都是你惹的祸。”
王建辉挠挠头,无奈的对哥哥咧咧嘴。
九
肖平坐大刚开的轿货车回到家里,她看到大刚总用疑惑地眼神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她收拾背包里的东西拿出了韩玉给自己写信的笔记本,猜测他可能是在接自己的时候看到了韩玉,又想起来韩玉说用自己的手机给大刚打过电话,确定他是知道详情的了。
“你看到我和韩玉在一块儿感到奇怪对吗?”肖平问大刚。
“是有点奇怪,更奇怪你们俩还挺亲热。”
“她不是给你打电话说我们在一块儿吗?”肖平问大刚。
“没有啊,她打电话问我你在家没有,我说你去肖娅家啦。”大刚回答。
“你还以为她会来和你重温旧梦?想入非非了吧?”肖平戏谑着大刚。
“报告老婆大人,我没那么想,我想你了。”他看到肖平的表情不是恼怒的样子,大胆的调侃着。
肖平站起来伸手去揪大刚的耳朵,大刚也立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揽住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
“哎呀大刚,我都是老太婆了,还有吸引力吗?”肖平问他。
“现在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变的温柔而且懂得女人的魅力怎么样的去表现了。”大刚说道。
“是吗,我倒没有觉得,只是明白了一些道理,老夫老妻之间也要经常交流沟通思想,更新老观念,女人在丈夫面前没有年龄的限制,也可以撒娇发嗲,也要激发丈夫焕发青春。”肖平眼睛里流露出妩媚地眼神,她定定的看着大刚。
“肖平,你现在才是个女人。”大刚动情地去吻自己的妻子。
肖平把胳膊搭在大刚的肩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丈夫的怀里。
十
吕风给金所长打来电话说:“阿龙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据说知道了王建辉的住址,已经去人找他了。你放心,我盯在这里。”
“吕风,我真得谢谢你了,为了阿龙你把酒店的生意都扔下了。”
“哎,别这么说,阿龙是我们酒店的员工嘛,再说还有你我的交情,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吕风豪爽的说,“找到那个什么‘非同小可’了吗?”他接着问。
“有消息来,他给阿龙的电脑里发邮件来,说是可以考虑来作证,我把这个消息已经告诉办案子的人了。”
“好,我们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起变化,据说这个红绿二毛的老爹有一定的活动能量。他在上下的打点,妄图用钱解决问题,有可能也想用钱来买咱们个撤诉。”吕风继续对金所长说着。
“那他是妄想,阿龙的命用钱能买回来我宁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可是能吗?我必须让大家对阿龙有个正确的评价,到底是怎么个结论我们等吧,不能受金钱的收买,那样对不起我的儿子。”金所长的声音在发颤。
李键又在同网站联系:“我是北京盛文区治安联防员,对的,你们帮过我们的忙,查过一个IP地址啊,我的证件?不是给您发过去看了吗?假的,别胡说乱侃好不好。怕是假的?我让我们的头找您吧。”
李键给自己的小舅子刘东伟打寻呼:“姐夫找你有急事,回话。”
关志强走进联防队,看李键在电话前发呆,问他:“你干嘛呢,等谁的电话?”
“我找小舅子刘东伟,好几天不见他了。”
“哦,他有任务,不能回话儿。家的事吗?”
“不是,找不到他,我想向您汇报,成吗?”李键讨厌这个李言的前夫。
“只要你高兴,说吧。”关志强对他更没好印象,总觉得他和自己的前妻李言的关系有些不清楚。如果不是街道居委会极力推荐他,他不会选择和同意让他来当联防员的。
“我有个朋友是东北的,遇到了麻烦,有个证人却不出来作证,只是在网络上联系,需要查出他的准确位置,只有通过网站才能找到他的IP地址吧?可网站不相信我啊。”李键总算把事说清楚了。
“哈哈,李键你行啊,当上网络侦探了,实话说,这事啊你甭操心啦,已经有部署了,网上已经通报了这件事情,只是没有同你商量。”关志强戏谑他。
“是吗,这么说我是多余操心了,不过我对朋友的事情历来都是如此对待,特上心。”
“是,我听说过,你挺义气的,对朋友的夫人也照顾的不错。”
“什么意思?”李键的脸色变了。
“没什么意思,对了,你跟我去天福宾馆,那里有个人自杀了,法医已经去了。”关志强转移了话题。
“我去,合适吗?我只能去小旅店招待所之类的地方,那是星级宾馆。”
“别贫嘴了,你穿上制服,跟我走吧,队里也没其他的人了,都在忙。”
“小蚂蚁当回大象?”李键打心眼里想去,可又烦这个队长。
“你别端架子行不行,快走吧。”关志强瞪他一眼,拿出一个记录本。
李键跟在他的后面走出门外,上了警车,关志强拉响了警报,风驰电掣般向王府井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