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标27

　　俩人来到泉城路东首的一家润丰农业合作银行，李勉帮小薇抽了张排队号后，俩人坐在休息区等待叫号，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小薇脸微微发红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包，不时到处张望，有时看看李勉好像欲言又止，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你怎么了？”李勉问道
　　“我，我，呆会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帮我行吗？”小薇慌乱地回答。
　　“什么怎么办，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啊，就是银行卡，我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很简单啊，你没办过吗，只是填下资料就可以了！”
　　“我，我没办过，我不会写字，我不认识字！”小薇终于说出了因由，李勉听后大吃一惊，他以为是她在开玩笑，不过看她认真又局促的表情又不像，他怎么也想不到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乖巧的女人，竟然不认识字，他的爸爸是没有文化的，可是那是因为那个年代造成的，这个女人跟自己年龄相仿不至于没上过学啊！
　　“啊，你没上过学？”李勉脱口而出。
　　“我，我，是的，我没上过学！”小薇脸上汗已经出来了，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个事实她又不能否认，她更害怕她这个回答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没事，到时我帮你填！”李勉机械地回答着，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真的吗？”
　　“当然了，我给你填就行，你不用管了！”
　　“小薇把头靠在了李勉的肩上，她很感激他，他好像并没有瞧不起自己，并且很显然他一点不嫌弃自己。
　　李勉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有时小薇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为何她不喜欢发短信只打电话，原来是这样，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的父母不给她上学呢，哪怕上完小学也行啊。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想这或许是小微的痛处，又何必再刺激她呢！但是此刻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请0036号顾客前往3号柜台办理业务！”
　　“到我们了，你在这，我去办吧！”
　　“嗯，谢谢奥！”
　　李勉前去柜台办卡，可他忘了跟小薇要身份证，他回过头去喊小薇“身份证，身份证给我！”小薇无助地看着他好像并不明白他说什么，不得已李勉走回座位直接当面要。
　　“身份证啊，办卡不需要身份证吗！”他的口气很不友好，小薇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李勉，李勉又回到柜台那填资料，他觉得刚才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为何要对她那种口气呢，她毕竟没有文化，她哪懂什么程序呢，这种冲突也时常发生在李勉和他爸爸身上，有时他看不惯爸爸的作法态度也会如此，过后他又后悔！李勉回头看了小薇一眼，此时小薇也正专注地看着他，那可怜的眼神啊，好像生怕李勉不管她了，发现李勉再看她，对他微微一笑。
怜的女人”转过头来李勉心想！身份证上写着“牟春兰”，生日是1931年12月8日，照片是一个老太太，这个人会是谁呢！李勉不得而知，银行卡拿到手之后，李勉回到座位把身份证还给小薇。
　　“这个是？”
　　“这个，这个是我妈！”小薇不愿意再多说话，李勉也没再多问，他们默默地走出了银行。小薇低着头走在前面，李勉跟在后面，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走着走着小薇停住了脚步，她对着李勉笑了笑，可这次李勉觉得她笑的却这么地凄惨。
　　“现在是上班时间吧，你不用陪我了，你去上班吧！”
　　“我？哦，没事，今天事情都处理完了，我陪你吧！”然后俩人并肩走，走的很慢。
　　“今天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不知道该咋办！”小薇看着李勉说道，她的笑容变得自然多了。
　　“哪里，我们还讲什么谢啊！，走累了吧，你看那里有家咖啡馆，我们进去坐坐吧！”
　　“哦，那里啊，那里多贵啊，别去了，我们走走不也挺好的吗！”
　　“能有多贵啊，我请客，去吧，坐下来歇歇！”
　　他们进了两岸咖啡，要了壶茶，李勉给小薇倒上茶，那时小薇正茫然地看着窗外，她现在的神情和以往大为不同，那个热情奔放的女人不见了，现在显得很忧郁。
　　“今天实在是没办法，我是给我妈办卡的，她现在还在德州老家！”
　　“哦，你们家就你自己吗”
　　“我，我还有一个哥哥，我哥哥很有钱，他有一个厂子，可是，他不管我妈！”
　　“你哥不养你妈吗，你去找他啊，这太不像话了！”
　　“我不愿意去找他，我不想看见他媳妇，他媳妇看我不顺眼！”
　　“呵呵，我看她也不顺眼！”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李勉知道她办卡的原因了，过几天她肯定给她妈送回去，然后每月打钱到卡上，他很想问问为何家里人不给她上学，但是他还是没有开口，小薇也没再提及这事。
　　“你知道吗，我害怕去银行，我曾经被人家骗过！”
　　“啊？在银行里被骗了？”
　　“是啊，那时我正开店呢，我底下那个小姑娘，我和她一起去办卡，她，她开了她自己的名字，钱都存在她自己的名下，然后跑了！”
　　“开她自己名下？你不知道吗”
　　“我又不识字，我哪知道，好几万块，跑东北去了！”
　　“有监控啊，你没报警吗？”
　　“报了，还找警队的熟人了，可是人家说抓人钱得自己出，我那点钱还不够他们来回路费呢！”李勉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父亲因为不识字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哎，我开店时挺好的，那时挺赚钱的，我们还买了房子买了车，可是那个笨蛋……
　　“哪个笨蛋？”
　　“还有谁，我老公呗，把钱全败坏了，这都不讲，他还找一个女的！”
　　“你老公把你钱花了，还找一个女的！”
　　“是啊，那时我们虽然结婚证都没领，但是酒席都办完了，可是那个女的勾他，他就跟走了！”
　　“后来呢！”
　　“那个女的就看上他那点钱了，钱骗到手就踹了他！”
　　“妈的，这个瞎眼的根本分不清谁对他真心好，我买的车他整天开着，有点好吃的都留给他，那个女人呢，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他啊！”小薇说道这里很伤心，一杯茶一饮而尽，今天想必她想到很多伤心事！
　　“那他回来你还理他啊！”
　　“我也想不理，可是我看他很可怜，我就……”
　　“哎，你也真够笨的！”看得出这个女人心地非常善良，父母不给她上学，到老却要她养着，老公背叛她只要再求她，她还是接纳，想想她平常的生活，她都是怎么过的啊。想到这里李勉对她已经完全没有非分之想了。他对她充满了同情，甚至他还有一种愧疚的感觉，他又能给这个女人什么呢？小薇看得出来李勉非常关心她，她显得很高兴。
　　“你现在找到女朋友了吗”小薇又恢复了活力，她笑嘻嘻地问李勉。
　　“没有，哪有这么快啊，这才多少天啊！再说我不是有你吗，还找什么女朋友”
　　“呵呵，我问你啊，这10来天你都没有……”
　　“哦，呵呵，肯定啊，哪有。”
　　“我们走吧，我给你一次，别把你憋坏了！”小薇坏笑着说道，再伤心地事在小薇这里也都是暂时的，这是小薇对生活的反应，是对她自己的保护，如果每件事都很伤心，每件事都没完没了，她的生活还怎么持续下去，现在她觉得能解决眼前这个大男孩的生理问题，对她来说是快乐的，其他的任何不愉快的往事都让他过去吧。
　　李勉本想拒绝但是他又担心小薇会误解他瞧不起她，他点了点头，再看着小薇那曼妙的身姿，尤其是隐隐约约被桌面遮住的那饱满的胸部，他立刻觉得热血沸腾了，此时生理战胜了怜悯、愧疚等其他感觉，他去结账却发现小薇早就结过了，应该是她说去卫生间那次结的，这个女人是不想欠任何人的。
　　两人急急火火地往西边金伯利宾馆走，路上李勉看着小薇那紧绷的腰身想入非非，其实这种感觉是最美好的，欲望尚未实现却将要实现，上床是这样，钓鱼也是这样，那种等待的心理，而且这种等待是有结果的等待，你知道底下有鱼，也肯定会咬钩，那时看那漂子，等待漂子一沉的瞬间多过瘾，而真正把鱼提上来放到鱼护中反而没有意思了，上床也是这样，约会开房的过程多么令人期待，而真正射精之后反而会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可是钓鱼，自己好长时间没有钓过鱼了，想想小的时候，像现在的夏天，哪一天不去钓鱼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钓到一些小猫鱼，可是还是那么地欢乐，李勉不知道此时此刻为何自己会想到钓鱼，无论什么场合，无论什么时间，他的头脑中总会蹦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