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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飞 翔

作品名称:往事如烟      作者:牛的草原      发布时间:2018-07-28 19:04:03      字数:6217

  共青团金山县委即将召开团员代表大会,对领导班子进行换届选举。牛新芳也作为干部候选人列入了名单。
  县团委书记潘建刚是从部队复员的战士,说话办事雷厉风行,很有一股子年轻人的豪气。他观察牛新芳已经很长时间了,觉得她干工作手脚麻利,而且没有一般女孩子身上的娇气。这次换届他还是团委书记的候选人,因此他特别希望把牛新芳纳入新的领导班子。
  一天,潘建刚找牛新芳谈话。
  牛新芳在中学的时候不太热衷于集体活动,没有加入共青团。到了公社广播站为了工作的需要才入了团。她现在看到团委书记找自己谈话,从心底里还没有做好当个团干部的准备,便说道:“潘书记,你还是找别人干吧。我的工作忙,脱不开身的。”
  潘建刚郑重地说道:“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赵书记未来的儿媳妇。赵书记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赵书记是县委书记,他的爱人是人民商场的领导,儿子是革命军人。如果你想配的上这个革命的家庭,你当也得当,你不当也得当。”
  牛新芳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听着潘建刚讲述的大道理。她的心里琢磨道:他说的也对啊。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给县委书记家拉后腿,至少也应该当个小干部,这样才算是门当户对了。
  牛新芳笑着说道:“潘书记,那你以后多教教我。”
  潘建刚看到牛新芳开始松口了,禁不住为自己的成功游说感到高兴。他爽快地说道:“没问题的。你那么的聪明,干不了几天就游刃有余了。”
  就在团代会开幕的前两天,牛新芳的名字被人从候选人的名单上拿掉了,换成了机关里的另一个姑娘。
  牛新芳听说后感到很失落,本来自己就不想当团干部,好不容易被潘建刚说动了心,半路上却又杀出个程咬金。
  潘建刚又找到牛新芳谈话。
  他显得非常气愤但也是无可奈何:“候选人名单都已经经过县委会议通过了,夏县长私下里找到我说,小牛是赵书记儿子的对象,当团干部候选人不合适,会给人们造成赵家把全县的党权、团权都揽到了自己的手中的不良印象。你说可笑不可笑?咱们县里夫妻、父子当干部的还少吗?偏偏对你过不去。”
  牛新芳想起平时人们议论过赵书记和夏县长工作上有一些矛盾,便怀疑自己是不是卷入到他们的是非之中了。她征求潘建刚的意见道:“要不,我这次就不选了?”
  潘建刚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半途而退只能向大家证明赵书记说话不能算数了!”
  牛新芳着急地问道:“那怎么办?”
  潘建刚眼珠一转说道:“你找个机会把情况给赵书记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见。”
  牛新芳点头答应道:“好,今天下班后我就到小赵家去。”
  下班以后,牛新芳到市场上买了几样蔬菜和苹果,来到了赵青松的父母家。
  老两口热情地欢迎牛新芳。
  陈秀芳和牛新芳在厨房里忙碌了一阵子,炒了几道菜,蒸好了米饭。
  等到饭菜上齐了,赵光明才放下手中的报纸,来到餐桌边开始吃饭。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和牛新芳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牛新芳见赵光明说了半天话,就是没有说到团委换届改选的事儿。她有意地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导:“我看潘建刚最近挺忙的。”
  赵光明接上话茬说道:“团委要开换届大会了,他是上一届的书记,又是下一届的候选人,肯定是很忙的。秀芳,再给我盛半碗米饭,今天晚上的菜很好吃。”
  牛新芳急忙站起来,接过赵光明手中的碗说道:“阿姨,你吃吧。我来叔叔盛饭。”
  牛新芳借着给赵光明递饭碗的机会说道:“听说县委还要重新确定候选人呢。”
  赵光明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重新确定?候选人名单早就研究决定过了。”
  牛新芳垂下了眼皮,委屈地说道:“夏县长要求换人。”
  赵光明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组织的集体决定,他夏长庚有什么权力推翻?尽瞎搞!”
  由于赵光明的坚决反对,研究第二份候选人名单的议题胎死腹中。
  牛新芳在团代会上顺利地当选为团委副书记,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团干部。
  牛新芳的工作积极性十分高昂,除了做好广播站的工作意外,还要抽出大量的时间协助潘建刚做好团委的工作,各项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交出了一份成绩优异的答卷。
  金山县地处山间低洼地带,地下水位很高,土壤盐碱化严重,农作物生长受到很大制约,粮食产量排在全省的最后一位。
  赵光明立志改变这个现状。他带领县领导班子到外地参观学习,带来了一个治理土壤盐碱化的好办法:在一块块农田的边上挖一条四米宽两米深的排碱渠,把土壤里的盐碱水分引流到渠道里,从而降低土壤里的盐碱成份。
  团委积极响应县委兴修排碱渠的大会战号召,动员广大团员投身到火热的工作中去,组织成立了十几个青年突击队奔赴乡村,在田间地头支起了一顶顶绿色的帐篷,竖起了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彩旗,高亢的劳动号子传到了九霄云外。
  牛月红也参加了大会战。她把广播站搬到了劳动工地上,在简易的帐篷里语调激昂地播送着劳动新闻和各个小分队的倡议书,播报着在劳动中涌现出来的先进生产者的名单,激励起青年们巨大的劳动热情。
  在播音之余,牛新芳扛起一把铁锹也加入到劳动的大军当中,挥汗如雨,满身泥土。因为她在家里几乎没有干过农活,再加上细皮嫩肉,干了半天手掌上就长出了几个大水泡。
  潘建刚是青年突击队的总队长,负责在工地上巡回检查工作。他忽然发现牛新芳也在挥锹苦干,急忙把她拉回了帐篷。他恳切地说道:“小牛,你知道自己的战斗武器是什么吗?是广播,是喇叭。别看它只能发出声音,挖不出一锹泥巴,可是鼓动大家爆发出来的干劲却是无比巨大的。宣传鼓动也是战斗力啊!”
  牛新芳听到潘建刚把自己的工作说得那么重要,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高兴地笑了起来,一边抚摸着手掌上的水泡。
  潘建刚一把拽过牛新芳的手,飞快地看了一眼,便取下了胸前的别针,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把别针的针尖放在火上灸烤,然后抓紧牛新芳的手臂,迅速地将针尖刺入水泡里。
  牛新芳吓得大叫起来。
  一股透明的液体从针眼里流了出来。
  水泡很快瘪了下去。
  潘建刚笑着说道:“没事了。别怕。手上注意不要沾水,肉皮干了就好了。现在一点也不疼了吧?”
  潘建刚一边说话,一边故意将牛新芳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吹气。
  夏县长刚好走到帐篷的门口,碰巧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没有声张,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轰轰烈烈的兴修排碱渠大会战胜利结束了。年轻人聚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促成了好几对恋人,不过,并出现夏长庚希望的那一对恋人。牛新芳依旧是赵光明未来的儿媳妇。潘建刚不久也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
  排碱渠的效果立竿见影。第二年的夏天,金山县的庄稼长势喜人,获得了大面积的丰收,粮食产量大幅度地超过了历史上的最高记录,一跃成为河西省的农业产粮大县。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牛新芳的满足和幸福并没有延续太长的时间。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进步,她内心深处的安全感很快就灰飞烟灭了。
  1980年代,黑白电视机逐渐开始在城乡普及。
  有声有图的电视节目进入千家万户,新颖直观的表现形式吸引了文化生活十分单调的寻常百姓,改变了人们依靠广播、报纸获取最新资讯和欣赏文艺节目的习惯。电视一夜之间成为最直接最主要最大众化的新闻媒体。牛新芳曾经视为伟大事业并且引以自豪的广播悄然退到了次要的地位,一时间倍受冷落。
  牛新芳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到赵书记家去一趟,帮着陈秀芳打扫卫生,择菜洗米,改善一下生活,表现一下勤快,同时还可以趁机看上一会电视节目。
  牛新芳着迷地盯着电视机里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女的面容姣好,神采奕奕;男的浓眉大眼,潇洒英俊,尤其是充满阳刚之气、带着磁性嗓音的男播音员张宏民英俊潇洒、卓尔不群,成为了牛新芳心中无限崇拜的偶像。
  陈秀芳看着沉溺于电视节目的牛新芳,笑着说道:“老赵,你看小牛都快钻进电视机里了。”
  牛新芳害羞地笑了起来。
  赵书记倒是通情达理说道:“你这个老太婆懂什么?人家那是在钻研业务。”
  陈秀芳和牛新芳相视一笑,继续看着电视。
  牛新芳回到宿舍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面对气势磅礴的电视压力,她又一次感受到人生的无常与无奈,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她经常在播音之后陷入到孤寂当中,自己如同是茫茫大漠中一粒无人所知、无人关注的沙粒。
  牛新芳的内心有些泄气了。
  经过反复盘算、权衡,牛新芳打算告别夕阳西下的广播,投身到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电视中去。
  当时,金山县还没有建立电视台。人们能看到的是地区电视台转播的中央电视台和河西省电视台的节目。
  牛新芳思忖道,按照目前的处境最好是去地区电视台。可是自己在地区没有一个熟人,怎样才能调进地区电视台呢?如果去到河西电视台,自己连河西电视台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遑论调进去呢?
  牛新芳苦思冥想,最后还是想到了自己最信任的“三个火枪手”。
  牛新国部队已经转业分配到了省纪检委工作。男朋友赵青松和牛新国同年一起转业,分配到了省公安厅工作。牛新疆也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到省教委工作。
  牛新芳认定这三个人是自己人生的“三个火枪手”。找他们帮忙,说不准会有奇迹发生呢。
  牛新芳只是自己的心中暗暗地打定了主意,没有告诉单位的任何人,也没有告诉未来的公公婆婆。
  她瞅了一个周末下午机关人少的机会,带着满心的渴望,悄悄地溜进了楼道顶头的县委电话总机室。
  话务员小袁正在偷空织毛衣,看到牛新芳突然到来吃了一惊,赶紧把毛线塞进了抽屉。她平时和牛新芳只是见面的时候点头打个招呼,没有更多的交往。
  牛新芳的意外到来,整得小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牛新芳微笑着坐在小袁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崭新的绿色丝巾。这条丝巾是陈秀芳到上海出差时买的,作为礼物送给了儿子的对象牛月红。牛新芳一直都没有舍得戴过。
  牛新芳仔细地把丝巾打开叠好,不等小袁反应就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袁被牛新芳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她打心眼里喜欢这条漂亮的丝巾,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因为做了什么好事得到牛新芳的这份奖赏。
  牛新芳真诚地对小袁说道:“小袁,我特意让小赵他妈在上海给你买的。看,你皮肤白嫩,配上绿色丝巾,显得你更有魅力了。”
  还没有等到愣神的小袁说话,牛新芳一下变得扭捏起来,幽怨地说道:“我好长时间没有收到小赵的来信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我想问问他们单位……”
  小袁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听牛新芳这么一说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机灵地接上牛新芳的话茬:“你有他单位的电话号码吗?哦,那好,你就在我这里给他打个电话吧。我去趟卫生间。你从里面把门反锁上。我敲五下,你再开门。如果不是五下,你千万不要开门噢。”
  “太好了!”牛新芳欣喜地跳了起来。
  牛新芳送走了小袁,仔细地将门反锁上,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三个火枪手”的单位电话。
  三个人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我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还不认识说话有分量的人。耐心等待机会吧。我们决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金山县的。
  小袁的五下敲门声响过之后,牛新芳颓然地打开了门锁,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算是与小袁告别。
  她失望地回到广播站,无精打采地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默默地望着窗外挺拔高大的白杨树,一动不动地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冯站长偷偷地观察着牛新芳,没有去打扰她。老冯心里清楚,这个丫头的心眼比刚来的时候又多了许多,而且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一般人是搞不懂她的。
  这个夏天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夏收的季节。
  金山县的小麦又一次获得了大面积的丰收。农民们头顶烈日,挥汗如雨,赶在大风来临之前抢收小麦。机关的干部、学校的学生也都到农村去支援夏收工作了。一时间,田间地头,热火朝天,红旗招展,车水马龙。
  牛新芳每天沉静地坐在广播站里,照例播报着从生产第一线发回来的新闻报道,但是多少还是缺乏了往日的激情和热情。她只是机械地念着稿子,无聊地打发一个又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
  冯站长有好几次都提醒她要注意播音时的情绪,要用激昂的声音鼓动听众、感染听众,激发出人们的无穷干劲来。
  牛新芳总是满怀心事地点一点头,实际改进却不大。她从内心深处已经放弃了江河日下的广播事业。
  牛新芳一天到晚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跳槽到电视行业,甚至私底下悄悄地给地区电视台和河西电视台写去了自荐信,但是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还差一点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那是7月的一天晚上,牛新芳听着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向河西电视台写了一份自我推荐的信。
  第二天上午,她担心别人看到那封推荐信,就把它夹在一本《大众电影》杂志里,准备抽个空儿到邮电局去寄信。
  牛新芳拿上杂志刚要出门,看见马科长正向这边走来,赶紧折回办公室,把杂志迅速地塞进报纸堆里,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了卫生间。
  冯站长要找前两天登载在《河西日报》上的一篇社论学习。他站在码得老高的报纸堆前,按照日期一天接着一天地往前翻着,嘴巴里还嘀咕着:“昨天明明看到在这里,这会跑到哪里去了?”
  牛新芳从卫生间回到广播站看到冯站长正在翻报纸,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上去抱住那堆报纸问道:“站长,你要干什么?”
  冯站长发现牛新芳一反常态,感到十分惊奇:“我找前几天的《河西日报》,上面有我们要学习的那篇社论,怎么了?”
  牛新芳的眼睛闪烁出一道亮光问,大声说道:“是不是《打好夏收这场硬仗》?”
  冯站长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呀。”
  牛新芳如释重负地说道:“哎呀,你别翻了。社论在我这里呢。”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报纸赶紧递到了冯站长的手里,然后把他翻乱的报纸摆放整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抽出那本《大众电影》藏在身后,笑着向冯站长请假道:“站长,我把这本杂志还给图书室,马上就回来,决不耽误工作。”
  说完,牛新芳像射出的箭一般飞跑了。
  就这样,牛新芳侥幸逃过了冯站长锐利的眼神。
  一天快到下班的时间,小袁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广播站,急切地对牛新芳喊道:“快!你大哥的电话,说是有要紧的事儿。”
  牛新芳的心头瞬间闪出一个激灵,难道……
  她和小袁互相搀扶着一路小跑,直奔楼道最里头的总机室。
  牛新芳用颤动的双手捧起话筒,听到了牛新国信心十足的声音:“小芳,你的工作有门道了,是省城的安西电视台。我刚好到市里调查一个案子,顺便给市领导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他说刚好电视台需要一个新闻女主播,欢迎你加入安西电视台。”
  牛新芳听了牛新国的话激动地心潮澎湃,仿佛是在漫长的黑夜里看到了东方的曙光,在激流翻卷的大海里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牛新芳关切地说道:“谢谢大哥!会不会给你的工作带来影响?”
  牛新国爽快地回答:“不会的。你放心。电话里说不方便。完了我给你写信讲述细节和过程。你就做好调动的准备工作吧。”
  牛新芳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电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下子亲昵地抱住了小袁的双肩。
  小袁一脸的莫名其妙,呆呆地地看着桌子上的电话机。
  牛新芳丝毫没有感觉到小袁的神情,只是久久地抱着小袁,眼睛却透过玻璃窗户向着遥远的地方望去。
  小袁试探地问道:“小牛,什么好事儿?”
  牛新芳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了目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我最近有好事了。”
  牛新芳喜滋滋地告别了小袁,并没有回到广播站,而是脚步匆匆地走出了机关大楼。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个悠长的梦境中: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可爱,又有一些不真实。蔚蓝的天空高大深远,雪白的云彩柔软如絮,白杨树的叶子在微风中倏倏地翻动,宛如唱着一首欢乐的歌曲。
  她需要的是现实,绝对不是一个奇妙的梦境。
  牛新芳回过头来,长时间地仰望着机关大楼。
  其实,这幢楼只有四层,根本算不上大楼。但是,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在一排排普通的红砖平房中,它却显得那么的雄伟壮丽、气势恢宏。
  一向干脆果断的牛新芳突然变得多情起来,轻声地唱起了流行歌曲《白兰鸽》:
  当那曙光渐渐明朗,这是一个新希望。
  一年之际在于春天,一日之际在于晨
  哦,我是一只白兰鸽,爱在那长空飞航,
  哦我是一只白兰鸽,翱游那丘陵山岗,在白云下面在自由飞翔……
  牛新芳深情地对着蓝天白云倾诉道:
  再见了,我的广播站。
  再见了,我的青春时代。
  再见了,我亲爱的父母。
  再见了,小小的金山县。
  我要飞翔在新时代的大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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