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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郎中

作品名称:风雨飘摇汉江边      作者:姜志宝      发布时间:2018-07-28 10:27:49      字数:7574

  ﹝14﹞
  当空的太阳很美丽,把坎儿井镇两岸的好山好水好风光,向一面镜子一样转移在汉江水面,越发显得碧绿一片。
  汉江两岸的石头也是美丽的。冲刷和沉淀高度浓缩了历史在汉江两岸的发展轨迹,伴随着人类的车轮在汉江两岸人们的历史长河中,同样也描绘出了人世间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奋斗史。在同一个世界内,人们用血与汗水浇灌而成的人生篇章,没有那一处刻写在人们的脸上,其实都在默默无闻地扬起了两只手臂,去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梦中理想。作为人类发展史,这又是何等的震撼,作为一个人发展史,这又是何等的沧桑与悲壮!
  石匠郭中海和曹山为了一个破裂的石窝子,还要重新在汉江岸边寻找一个石料,再打磨出一个石窝子,好给郎中何帮奎交差,拿回属于自己那份工钱。走在汉江岸边寻找石窝子石料的石匠郭中海和曹山,并不显得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只要郎中何帮奎对他们俩没什么意见,就是打磨最后一个石窝子寻找石料在难,在石匠郭中海和曹山他们俩心目中也有快乐的一面。是因为曹山和郭中海唯独靠的是苦力加技术,是否作为获得工钱来维持养家糊口的一种生存条件呢?
  曹山终于换上了他母亲给他做的那双新布鞋,脚上穿的那双旧布鞋。就是鞋帮破烂不堪了,但右脚鞋底磨破了一个小洞,补一补加厚一层布料;再换上新鞋帮,一双新布鞋,无论如何在曹山母亲的手中就此成功了。这是曹山他的母亲交给他,穿在脚上不能随便扔掉破布鞋的真正原因。
  曹山已经跨过一个黑石头,石匠郭中海问曹山:“天冷了,为什么不穿布袜子?”
  曹山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从小也没有穿过袜子,习惯了。”
  在汉江一个拐弯处,一艘大木船搁浅了,无论纤夫们在汉江岸边怎样呐喊号子声,但那艘大木船就是纹丝不动。掌舵的是一位中年人,指挥纤夫们大约使劲了无穷的力量,大木船停在拐弯处,要么摇晃一下,要么摆摆船尾,船身就不动了。
  曹山看着这艘大木船便笑起来。石匠郭中海问及曹山笑啥,曹山答道:“你看那艘木船,怕是货物拉多了,飘不起来了。”
  石匠郭中海转眼看时,汉江岸边的纤夫们都在船上,卸下了一部分货物放在岸上。等到大木船从水面飘起来时,纤夫们又在汉江岸边把大木船拉过了拐弯处,大木船一停下,纤夫们直接把卸下来的货物,沿着汉江岸边把扛在肩上的货物,又一件一件扛上了大木船上。之后,纤夫们一阵阵的号子,在汉江岸边狂野般地响起来了。
  曹山听着纤夫们的号子声,总想听出明白,于是就问石匠郭中海:“我在汉江长大,那些拉船人的号子声,好好一听都是些吭哊吭哊的,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知道的!”
  石匠郭中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搪塞过去,并且说道:“他们吭哊吭哊在拉船,可能在使劲需要吭哊吭哊,才有力量吧。”
  曹山再不想多问了,弯腰就搬松动一个石头,对不远处的石匠郭中海说道:“这个石头可以做石窝子!”
  石匠郭中海动作较快,跑在曹山身边,摸着石头仔细打亮一番,担心地说道:“不好,在打磨时容易破碎。”
  石匠郭中海忽然望着曹山说了一句闲话:“铁匠郑三儿,说是把剃头匠的女儿许配给你。你在考虑没有?”
  曹山看了一眼刚刚搬过的那个石头答道:“铁匠郑三儿扯谎在坎儿井镇出了名的,我怕他在哄我。”
  石匠郭中海给曹山支招说道:“你当是真的。”
  曹山似乎掏出了心里话说道:“和铁匠郑三儿见了几次面,他再也没有向我提起这事。”
  石匠郭中海推波助澜地点破道:“在坎儿井镇买上东西请他一次,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曹山说:“我胆小,我不敢这样做。”
  
  在这一天里,寻找做石窝子的石料,还是石匠郭中海在汉江一个浅水滩里发现的。曹山脱下新布鞋,赤裸着一双脚走进水中,捞出了这个石料。曹山一双赤脚出现了一层红晕,站在岸边把脚面上的一层水珠子稍微晾晒一下,才穿上新布鞋。就在这个时候,曹山抢着这个由自己在水中捞上来的石料扛在肩上,还在不断地对石匠郭中海说道:“我年轻吃得消。”……
  ﹝15﹞
  打磨石窝子任务则由石匠郭中海去完成,曹山本想回家一趟,但郎中何帮奎要曹山给他家犁一块耕地,照样付给工钱。郎中何帮奎那块耕地离坎儿井镇不远,是从坎儿井镇一户耍赌输了钱买过来的。
  郎中何帮奎牵着耕牛背着犁头,走到自己的中药铺门前,对站在门口的曹山说:“早上还早,犁一阵子地再回来吃早饭,时间就差不多了。”
  曹山接过牛缰绳和犁头,曹山问道:“你不带我到地里去,我知道地方吗?”
  郎中何帮奎拍了一把沾在手上的灰尘答道:“你在街头等我,我跟着就来。”
  曹山牵着耕牛背着犁头,在坎儿井镇一条街的出口,等候了一会儿郎中何帮奎,但没有见郎中何帮奎的踪影。曹山放下那副犁头急了。耕牛也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摆着脑袋摇着尾巴嗥叫了好几声,向前冲了几步,还被曹山牵着牛缰绳骂了几句脏话。
  铁匠郑三儿一边吸着旱烟叶子,一边还在吃着芝麻饼馍,见了曹山手里牵着一头耕牛,在身边还放着一副犁头,便吃惊地问道:“曹山你好像什么都在做。不光是会石匠,还能牵着牛犁地。给谁犁地?”
  曹山知道铁匠郑三儿真话假说,明明知道是一个种地的,非得这样讽刺他。曹山也想好了一句带刺的话语,便要脱口而出时,忽而又想到铁匠郑三儿要给他当媒人的事,只好话锋一转很客气地答道:“给郎中何帮奎家犁地。我是挖地出身,犁地我早就会了。”
  铁匠郑三儿一股浓烟从鼻孔吹了出来,连忙吃了一口芝麻饼馍,若无其事地又问道:“还不快去干活,等谁呀?”
  曹山静下心来答道:“等郎中何帮奎。我不知道地方,咋整!”
  铁匠郑三儿扯开大步准备离开,曹山突然对铁匠郑三儿,似乎有些害羞地说:“你给我当媒人的事说了没有,少不下给你买东西来,你要放在心上!”
  铁匠郑三儿伸手摸了一摸一脑袋的长发满口答道:“我一直放在心上。这几天我很忙,今天晚上我去剃头发,给剃头匠再说说看!”
  曹山看着铁匠郑三儿丢下话,就走开了。曹山又等了一会儿,但郎中何帮奎到现在还不出现在街头,曹山干脆又牵着耕牛背上犁头,返回到了郎中何帮奎中药铺的门外。
  郎中何帮奎在给一位患者静悄悄地拿脉相,不等郎中何帮奎开口,那位患者却开口了:“有人牵着牛站在你门口。”
  曹山向着中药铺郎中何帮奎说道:“等了好久你不来,我又牵着牛回来了!”
  郎中何帮奎给患者拿完脉相,看着曹山说道:“不知道地方犁地不怪你。这样吧,你挑几挑水之后,再把牛牵到汉江岸边吃些草,吃了早饭再去犁地!”
  这样一来,郎中何帮奎对曹山的安排,曹山不高兴也没有办法,只好把耕牛牵在中药铺门口一边,把牛缰绳栓在犁头木把上。
  曹山在坎儿井镇老水井,给郎中何帮奎家挑够水之后,牵着耕牛就到了汉江岸边。曹山把牛缰绳随便一丢,就坐在一个石头上,看着从山顶升高的太阳,依稀还可以从汉江岸边,看到自家的茅草房屋顶隐没在山洼里。曹山把一片视野投向山洼的时候,立刻想到了每年到这个时间,自家的茅草屋需要翻盖的时候到了……
  那头耕牛似乎不会啃吃汉江岸边出现的青草,就拖着牛缰绳离开了曹山身边一段距离,在汉江岸边一片枯草丛,啃吃干枯的野草。坐在石头上的曹山忽然转移了视线,看到一只野鸭离开汉江水面,飞向了耕牛啃吃干枯的野草丛。
  坐在石头上的曹山莫名其妙地顺手在地面,抓起一个石头朝野草丛甩去。曹山用力不够,飞出去的石头,落在汉江岸边一个浅水滩里,惹怒了一群灰白色的水鸟,扑腾扑腾地沿着汉江岸边逆流而上。
  一阵阵纤夫们的号子声,从汉江上游飘然而来。几艘大木船在纤夫们摇着桨片的号子声中,他们的节凑尤为显得嘹亮、雄浑、豪迈。满载货物的船只,飘荡在汉江下游的水域中,又是显得那么快捷、轻盈、迅速。活跃在汉江岸边的那些成群结队的水鸟,其中似乎也有几只水鸟兴高采烈地,直接向行进在汉江下游几艘木船飞去了……
  啃吃在汉江岸边,一片干枯野草丛中的那头耕牛,不明不白地嗥叫了几声。曹山听到耕牛的叫声,才把视线又从远去的大木船上收回来,立即站起身向耕牛吃草的方向走去……
  ﹝16﹞
  中午,曹山在郎中何帮奎的带领下,牵着耕牛背着犁头走出了坎儿井镇,来到郎中何帮奎的土地上。曹山在地边开始犁着耕地吆喝牛的时候,看到郎中何帮奎站在地里。
  曹山突然停下吆喝牛的声音,问郎中何帮奎:“土地又不多,应该租给人家种,何必讨些麻烦!”
  郎中何帮奎回答说:“正因为地不多,不租给人家种。再说,这块地离坎儿井镇不远,一年四季使用的大粪也不愁!”
  曹山扶着犁把又多问了一句:“是冬季栽洋芋,还是春季点苞谷?”
  郎中何帮奎答道:“冬季栽上洋芋。”
  郎中何帮奎弯腰在地里捡了一个小石头,顺手抛进一片水田里,也没有对曹山要求什么,就离开了曹山翻耕土地的地方。
  郎中何帮奎中药铺门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一手捂着嘴唇,在手指缝隙间流出了血迹;另外一人挽起了裤管,在小腿上有一条血口子,冒出了血花。站在郎中何帮奎中药铺门口的两个人,其实都是坎儿井镇街面上的泼皮无赖,他们和乡下一群贩卖苞谷酒的商贩之间,发生了群殴事件。
  捂着嘴唇的伤者,打掉了一颗门牙,一见郎中何帮奎就急忙要求道:“痛死我了,快给我看看!”
  郎中何帮奎笑着说:“我手脏,让我洗把手再说。”
  捂着嘴唇的伤者松开一只手,紧接着满是一口血水的浓痰吐在了街面上。这时,郎中何帮奎端着小碗盛满了盐水,递给仍然捂着嘴唇的伤者说道:“用盐水消消毒。”
  郎中何帮奎让捂着嘴唇的伤者,把一张嘴巴张大一点,看到一颗门牙连根拔起,已经止住了流血。
  郎中何帮奎一看完就说道:“开副中药一吃,兴许还会长一颗新牙出来。”
  小腿上有一条血口子的伤者,一听郎中何帮奎这么一说,就痴痴地笑了起来。两位伤者在郎中何帮奎用简单的医药手段处理完之后,分别给每一人开了两副中草药,并把中草药递到那两位伤者手上说道:“擦皮撞伤,我有办法。你们要是打断脚杆摔断手臂,就别到我这儿来了。”
  在郎中何帮奎家打磨石窝子的石匠郭中海,在喘口气歇息一会儿的工夫,端着一缸茶水刚走出中药铺。
  在中药铺的郎中何帮奎问道:“打磨好这个石窝子,还要好长时间?”
  石匠郭中海喝了一口茶水回答道:“今晚一加班,明天一早可以完成了。”
  郎中何帮奎再没有问下去了。
  曹山在给郎中何帮奎翻耕了三分之二耕地的时候,那头耕牛一边走走一边停停。曹山见耕牛速度这样慢下去,在一天能够完成耕地的任务,恐怕又要拖到第二天,郎中何帮奎又怎样看待他曹山呢?
  曹山扬起的牛鞭子无论怎样去抽打耕牛,那头耕牛干脆卧下了身子不动弹了。曹山看着耕牛不断地喘着粗气,又慌慌忙忙伸手摸摸耕牛的全身,从耕牛身上传播到曹山手上的温度在升高。耕牛有病了,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病。
  曹山赶忙把一副犁头架挡从耕牛的身上卸下来,松开的牛缰绳曹山也顾不上栓在犁头把上,就大踏步向坎儿井镇进发。
  郎中何帮奎听到曹山说了耕牛的病况,再次问曹山:“开始犁地的时候,牛的情况怎么样?”
  曹山回答说:“我犁地时很正常。后来,犁地时说不走了就不走了!”
  郎中何帮奎在中药铺捡了几位中草药,拿到厨房里让正在忙碌的妻子赶快烧火煎熬,并且吩咐曹山在厨房等着,把熬好的汤药带到耕地上来。
  郎中何帮奎在临出发前,背了一小背篓干枯的牛草,选择了坎儿井镇通往自己耕地一条便捷的毛毛小路,急匆匆赶去看耕牛的病情如何了。
  在很短的时间内,郎中何帮奎的妻子在厨房熬好了中草药。曹山就提着一小木桶汤药,走在坎儿井镇一条巷道里,正巧遇上赵大成和寡妇刘春燕在笑眯眯地谈说什么。
  寡妇刘春燕只见曹山提着一小木桶热气腾腾的汤药,见怪不怪地问道:“谁喝药,用水桶装?”
  曹山答道:“给郎中何帮奎的牛喝,牛病在地里了。”
  赵大成接着说道:“曹山,牛病了还在这里说空话,赶快走!”
  曹山提着一小木桶的汤药水,就走出了坎儿井镇的巷道口。
  ﹝17﹞
  卧在耕地里的那条耕牛,喝了曹山送去的汤药水,曹山和郎中何帮奎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了,耕牛才由卧着的姿势慢慢从地面站了起来。郎中何帮奎看到耕牛似乎恢复了体力,有了一身的健康状态,就从背篓里扯出了一把干枯的牛草,送到耕牛的嘴边,耕牛却张口吃开了。随后,郎中何帮奎牵着牛绳拍着耕牛的脊梁,绕着耕牛身边还走了一圈。
  曹山见一把牛草在郎中何帮奎手里吃完了,曹山急忙又在背篓里扯出第二把干枯的牛草,递到耕牛的嘴边,耕牛却大口吃了起来。
  此刻,郎中何帮奎紧绷的一张脸,舒展开了不少,愉快地对曹山说:“牛的病情好转了。剩下的地也不犁了,我把牛给人家还去。犁头背篓小木桶,你给我背回家。你吃过饭,再把熬成的牛药水装一小木桶,随后我还要给人家送回去治牛病。石头山刘青云说是今天给我送木炭,不送过河,只送到你爸的船上。还是你去坎儿井镇码头你爸船上看看,有的话劳驾你给我背回家!”
  郎中何帮奎如此安排,曹山只好忍气吞声无话可说。郎中何帮奎把背篓牛草倒在了地上,又在空背篓里放进了那个小木桶,就让曹山把背篓在一个肩头上挎着。接着,郎中何帮奎又把那副犁头挎在了曹山另外一个肩头上。最后,郎中何帮奎拍着曹山的腰际说:“这还不算重。”
  曹山一肩挎着犁头一肩挎着背篓,走进坎儿井镇街面,就出了一身大汗。曹山实在坚持不下来肩挎着犁头和背篓,走到郎中何帮奎的家,就不得已放下犁头和背篓,在坎儿井镇一条街面上歇息一会儿。
  给曹山剃过头的剃头匠,背了满背篓的柴火,在坎儿井镇另外一条街面走过来了。剃头匠与曹山相距不远,曹山就向剃头匠主动打了招呼。
  虽说剃头匠背了满背篓的柴火,似乎重量不重,但剃头匠高高昂着头颅,笑眯眯地向曹山问道:“给谁犁地的?”
  曹山向剃头匠走拢了一步回答道:“郎中何帮奎。”
  “他还有地?”
  “是从一个输了赌博钱人的手里买过来的。”
  “只背了这些,牛呢?”
  “牛是郎中何帮奎借的,他牵着牛还人家去了。”
  “有时间,到我家玩玩。”
  “今晚,我有时间就来你家。”
  “我今晚,有事不在家。”
  剃头匠最后一句话,曹山一听心里一凉,在心里边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曹山从剃头匠的神态上看,莫非铁匠郑三儿做媒,把剃头匠的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似乎到至今都没有给剃头匠说起过。正当曹山在认真思考的时候,剃头匠已经背着一背篓的柴火离开了他。
  曹山此刻的心情刹那间有些沉重感,但曹山在肩上挎上犁头和背篓,走在坎儿井镇街面上的时候,铁匠郑三儿做媒的事以及见到剃头匠的当时气氛,曹山就立刻从心中消失掉了。
  郎中何帮奎的妻子在厨房忙着大扫卫生,曹山肩挎犁头和背篓来到了她的身边。
  郎中何帮奎妻子直起腰,忙问道:“牛呢?牛好些了吗?”
  曹山准备一边把犁头和背篓从肩上放在地上,一边答道:“牛好些了,当家的送牛去了。还说让你把牛药熬好,再装上一小木桶,他回来还要给人家送牛药。”
  郎中何帮奎的妻子让曹山把犁头背篓放在吊脚楼一间贮藏室,再回来吃饭,说是饭菜还是热的,放在铁锅里盖着,不会凉。
  曹山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了。给人家送耕牛的郎中何帮奎回到家里。曹山刚刚一出门,郎中何帮奎就对曹山说:“有人给我稍话说,刘清云的木炭已经送到你爸船上了。你到码头不见你爸的船,明天早上你再给我背木炭。再说天已经黑了,不好背了。”
  曹山一步跨出了郎中何帮奎中药铺的门口,嘴里说道:“天黑了,我也去看看爸的船在不在坎儿井镇码头。”
  郎中何帮奎又说了一句:“木炭有五百斤吧。反正我要付工钱的!”
  曹山离开郎中何帮奎的中药铺门口,还没有走出坎儿井镇一条巷道,谁家的鞭炮声响起来了。一会儿声音从巷道口飘过来,飘进了曹山的耳朵里:庆寿酒宴开始了!
  ﹝18﹞
  曹山在当晚没有等到他父亲曹满堂的渡船,停靠在坎儿井镇码头,两手空空回到郎中何帮奎的家,正巧遇上郎中何帮奎给人家送牛药回家了。
  郎中何帮奎劈头盖脸地问曹山:“黑了半天才回来,你背的木炭呢?”
  曹山回答说:“在坎儿井镇码头,等了一阵爸的渡船没见着。我就回来了,明天一早一定把木炭背回来的。”
  曹山一进郎中何帮奎的家,看到石匠郭中海还在桐油灯下忙着打磨石窝子,准备坐在石匠郭中海对面一条木凳上歇息一会儿,但郎中何帮奎的声音从中药铺传过来了:“曹山帮我挑几挑水,木缸里连今晚洗脚水都没有了。”
  曹山一口答应下来,就挑着水桶到坎儿井镇老水井趁黑去挑水了。夜晚虽说是被模糊的光线笼罩在天空,但通往坎儿井镇老水井的路还是依稀可见的。此刻,曹山挑着一副空水桶很欣慰的是,晚上来坎儿井镇老水井挑水的人,不只是他一人。
  当曹山挑着空水桶到了老水井边,在老水井另一边有坎儿井镇,拉壮丁的一帮人坐在地上正在休息,在他们身后还有两名捆绑的壮丁,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曹山隔着夜色似乎不敢正面看一眼,就迅速低着头颅弯下腰,在老水井打满了两桶水挑在了肩上。
  一个拉壮丁的人突然来到了曹山的身边,也不为什么,就在曹山的脸上和头上摸了几把说道:“这个小伙子,当壮丁正合适。是不是给自己挑水?”
  曹山镇定自若地答道:“给郎中何帮奎挑水。”
  其中一个拉壮丁的人似乎在轻言细语地说道:“他是石匠修石磨的,也是赵大成的长工吧。”
  曹山一听也快速说道:“我们家的渡船就是赵大成的。”
  凭借他人的影响来壮大自己的胆量,曹山话一出口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坎儿井镇那帮拉壮丁的人,再也没有纠缠曹山了。曹山就挑着满满两桶水离开了坎儿井镇的老水井。
  曹山在挑第二桶水时,郎中何帮奎不让曹山挑水了,说是晚上挑水不方便,明天早上再挑水吧。接着曹山石匠郭中海和郎中何帮奎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在饭桌上,曹山把碗里的饭,给石匠郭中海碗里盛了一些。
  郎中何帮奎夹了一口菜,一边吃一边问道:“曹山,这点饭吃不了?”
  曹山说:“我已经早吃过一顿了。”
  石匠郭中海在汤碗里舀了一勺菜汤,喝了一口微笑着说:“曹山饭量本来就轻,吃得不多。”
  郎中何帮奎从中插话道:“快吃饭,别开玩笑了。”
  晚饭后洗漱完毕,曹山和石匠郭中海和衣睡下时,曹山饶有兴趣地和石匠郭中海谈起郎中何帮奎的家事。这是因为曹山和石匠郭中海给郎中何帮奎家干了那么多的事情,出出进进只有郎中何帮奎夫妻两人在家。石匠郭中海只是在郎中何帮奎家闲谈中,了解道郎中何帮奎有两个儿子在县城读书,在县城给两个读书的儿子租有住房,还请有一个厨师专门照顾两个读书儿子的起居生活……
  第二天曹山在郎中何帮奎家起来得很早,连一张脸都没有顾得上洗一把,就急匆匆忙忙到了坎儿井镇码头,等待他父亲曹满堂渡船到了坎儿井镇码头没有。
  正缝赶场的日子,曹满堂的渡船已经渡过了两船人了。
  曹满堂摇着双桨满载渡船的人,一到坎儿井镇码头,曹满堂看到站在码头岸边的曹山,扯起喉咙问道:“你来那么早干啥?”
  曹山直截了当地答道:“给郎中何帮奎背木炭,说是在我们船上。我背了,他是要给工钱的!”
  “工钱,什么工钱?”
  “给郎中何帮奎家背木炭的工钱。”
  “你是在学石匠,还是在打零工?挣这钱干啥?”
  “这是郎中何帮奎临时给我加的,他是要给工钱的。石匠师傅郭中海,还在他家打磨石窝子。”
  刘清云卖给郎中何帮奎的木炭,的确放在曹满堂渡船里。曹满堂说是已经放了一两天了,总有五六百斤放在船舱里,全部是在石头山上烧的木㭎炭,都是用葛麻藤捆绑好了码在船舱里。
  曹山和他的父亲曹满堂,还有一些渡船的好心人,都给曹山帮忙把船舱里的木㭎炭,一捆捆搬运到了坎儿井镇码头上放着。曹满堂的渡船从坎儿井镇刚刚离开的时候,曹山就扛着第一捆木㭎炭,和到坎儿井镇赶场的人,一前一后向坎儿井镇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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