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连载】关东土匪传奇（三十一）

【江南连载】关东土匪传奇（三十一）

却说土匪郑三炮带着十二个徒弟和一百多土匪兄弟在奶头山东岭驻守，郑三炮是个干什么吃的，他的脑袋可是高速运转的，算无遗策，绝不糊涂。日本败了，国军败了，共产党已经占领东北，开始大举南下，势不可挡，国民党不得民心，失败也是迟早的事情，自己和许大马棒马希山一伙土匪也算是身经百战，却给共产党的队伍打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还好，逃了一条命，回到这深山老林苟延残喘，听说共产党现在又要给关东地区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剿匪军队已经开进林海雪原，要彻底剿灭土匪，看来遥遥自在的日子过到头了，该倒霉了。
江山已换主，土匪哪里逃？
共军入林海，恶人难逍遥。
郑三炮安排好山上驻防，这才派五个徒弟下山，回大夹皮沟老巢，把原来私藏的金银财宝取回来，自己要安排后事，心情很沉重，徒弟领命下山，却也不耽误。
五天以后，五个徒弟都回山了，带回了师傅埋藏在大夹皮沟山里的金银财宝，倒也不昧良心，绝对是师徒同心。
师徒同心闯关东，不昧良心生死同。
金银财宝乃后路，再做良民改门庭。
郑三炮秘密的和十二个徒弟商议道：“如今，我们做土匪在关东地面上已经混不下去了，共产党不会放过我们的，抵抗也只会是鸡蛋碰石头，碰的头破血流，彻底灭亡，你们都有妻子，有孩子，划不着继续拼命，为今之计，最好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居或者回到原来的村镇地方老老实实的生活，再不可张扬，也许才能躲过这场灭亡之祸。师傅一生不爱金钱，有吃有喝就很满足，手上也沾满了鲜血，若老天保佑能够平安的和你们师娘活下去，也就满足了。”郑三炮说到这里，泪水直流，徒弟也都很心酸。
放弃抵抗躲灾祸，隐居山林平安过。
一生不爱金银财，平淡知足有吃喝。
郑三炮倒是公平，把金银财宝很公平的分给每一个徒弟，自己也留了一份，又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不要贪心，你们就会很平安的活下去，这种刀头上添血的日子不要再干下去了，干到最后，就是埋尸荒野，一无所有，还要让人指脊梁骨。本来做人应该有始有终，不可以中途失去信义，我郑三炮也是一条堂堂五尺汉子，许爷的恩情我也报过了，现在也不欠他什么了！我还打听到当年是胡彪和许爷让奶头山上的土匪五彪带领土匪兄弟在大夹皮沟四镇冒充我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毁坏我们的声誉，逼得我们走途无路，最后无奈只得投奔奶头山混一碗饭吃。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些坏人已经死光了，也找不到证据，许爷胡彪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也不必根究这件事情。但是，来到奶头山以后，许爷对我们师徒还是不错的，还给你们个个娶了堂客，生了孩子，这也是一份恩情，就是以前有些过失，也抵得过了，也不必再耿耿于怀。只是土匪这碗饭吃不下去了，要另谋生路，不要自取灭亡，听师傅的没错。”
知恩图报已抱过，以德报怨郑三炮。
别人好处记心里，宽恕别人曾作恶。
十二个徒弟对师傅郑三炮那是敬若神灵，当时跪倒一片，道：“师傅，我们听你的，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做？”
郑三炮道：“你们现在就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帮助守山，不要让奶头山的弟兄发现有什么不正常，暗地里收拾行装，准备带领老婆孩子撤离，一旦发现有共军队伍攻山，不要硬拼，放上几枪就撤，丢掉枪支弹药，带着金银财宝和老婆孩子从西岭安全通道尽快撤到安全的地方去，再也不要回来了，师傅也要离开奶头山，和你们一样不再做土匪了。奶头山固若金汤，防守甚严，共军短时间打不下来，我们师徒也没必要参与了，就让许爷自己和共军拼吧！大势所趋，是福是祸，也不是我们师徒能够左右的了。”
“是。”徒弟答应，给炮爷叩头，都走了。
却说八年抗战，日本投降，二十九岁的杨子荣瞒着老娘和老婆，偷偷报名参了军，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
八年抗战胜，参军杨子荣。
深山剿惯匪，立功凭智勇。
杨子荣其人，长相很丑陋，串脸胡，尖下巴，眼睛那是炯炯有神，身手很敏捷，跟人学过武术，拳打得不错，以前，也是一个闯关东的主，在关东混了十几年，熟悉行会帮派，三教九流，曾跟土匪地痞经常接触，就连土匪的黑话也掌握了很多。
曾经闯关东，土匪心目中。
惯会说黑话，有神是眼睛。
杨子荣参加了解放军，当的却是炊事员，经常买菜上街，于是，做出了很多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重视。
却说这一天，杨子荣带领两名战士上街买菜，迎面过来一位卖碗的山民，担了一担子土碗，就是当地土烧制的碗，样子不好看。老杨一见这个卖碗的，就对两个战士说，这个人是土匪，看他把碗送到哪里去，记住地方，不要打草惊蛇，到没人的地方抓住他就可以了。
两个战士道：“老杨，你是神呀！好，听你一回，出了问题我们可不承担责任。”
杨子荣笑了，道：“你们就立功吧，那里出来这么多的废话。”
于是，三个人菜也不买了，就跟踪这个卖碗的，但见他走走歇歇，最后到了一个杂货铺门口，一见没人注意他，就把土碗担子担了进去。
一个战士看见道：“老杨，人家是开杂货店的，卖碗很正常。”
土匪眼睛认，绝不出漏洞。
战士称为神，首长欲重用。
杨子荣道：“一会他还出来，抓住就是。”
你还别说，过了一顿饭的时间，那个人担着空担子还真得出来了。杨子荣让两个战士去抓那个挑担子的，自己远远的藏在一棵大树后，两个战士等他走近，上去就抓，谁知这个挑担子的看样子很没精神，老气横秋，但身手却很麻利，一见两个小伙子来抓他，丢了担子，撒腿就跑，跑的跟兔子一样，两个战士竟然给他远远抛在后面。
这个人往前跑，路过大树，杨子荣出其不意突然现身，一个拌腿，这个人就趴下了，刚要站起来再跑，却给杨子荣跪腿死死压住，动不了了，这时，两个战士才赶到，于是，用绳子绑起来，押到队伍驻地去了。
土匪很难抓，老杨藏树后。
一个小拌腿，土匪给抓住。
一审问，开始是铁嘴钢牙，一问三不知，杨子荣出来道：“老乡，黑货不少呀，黑碗底子福寿膏，你想瞒谁呀？老实招吧，共产党的政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过是个跑捻子的，犯得着吗？犯的也不算是死罪。”杨子荣几句话一出来，他全招了，原来真是个土匪，是山里土匪的送货员，黑土碗底子都是大烟土，他下山就是送大烟土，买山上需要的食品和蔬菜。杂货铺也是土匪开的，里面还有五个土匪。自然全部抓获，没费什么力气，后来部队进攻，灭了山上的这一股土匪。
抓住一个灭一堆，谁的眼睛有水水？
剿匪成功谁之功？买菜老杨迟迟归。
杨子荣超常的智力和敏捷的思维观察，让上级首长发现了，于是他被挑到侦察排不久，就升任为侦察排长。杨子荣随着曲波团参谋长带领小分队进入林海雪原，进行侦查，意欲歼灭一股一股的土匪，给山里乡民一个朗朗乾坤，首先扫清了惯匪许大马棒部，剿平了奶头山，随后进军大夹皮沟。
却说杨子荣一个人出去侦察，身着乡民衣服，藏带着盒子枪，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好人，胡子拉碴，眼睛大而有神，贼眉两眼，东张西望，却也巧，杨子荣竟然碰见了座山雕手下的土匪下山，这些人一见杨子荣，就喊起了黑话询问杨子荣来历，杨子荣过去和土匪鬼混多年，怎么不知道这些黑话，于是，便用黑话回答他们。一看是同路人，这些土匪警惕性松懈了，问他真实来历，杨子荣就说：“妈的，关东地面上谁不知道我胡彪呀？”这些土匪都听说过胡彪的名头，可是都没见过，都知道胡彪的枪法那是除了郑三炮，没人可以超过的，当下就请他上山见他们的老大座山雕。
黑话说的六六顺，浑身打扮土匪真。
哄骗匪首座山雕，老杨假意城府深。
座山雕名叫张乐山，或者也有称他崔三爷的，也是个老土匪，有武艺，很狡猾，日本人来了，他跟日本人混，做汉奸，国民党来了，他跟国民党混，做军官，曾经跟郑三炮斗，斗了个落花流水，一蹶不振。现在，日本人败了，国民党也败了，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几天很头疼，听说共军要把土匪全部剿灭，一个不留，很是吃惊，于是，把队伍带到了深山，先隐藏起来，静观事态发展。
匪首座山雕，为匪几十秋。
碰见杨子荣，乖乖做俘虏。
杨子荣来了，见到座山雕，叹息不已，道：“三爷，想我胡彪也是英雄一辈子，没想到现在让共军追的走途无路，成了丧家之犬，前来投奔三爷，还望三爷看在我江湖绿林一脉的份上，收留小的。”
座山雕知道胡彪的枪法好，于是，拔出手枪，一枪就打下来大杉树上一只松鼠，他想看胡彪的枪法是不是传说的那么神，这也是考验这个胡彪是真是假，他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子荣，杨子荣没有说话，迅速拔枪，随便就向空中打去，却把座山雕打下的那只松鼠在空中打掉了尾巴，座山雕心里佩服道：“妈的胡彪，果然出手不凡。”
匪首枪打小松鼠，老杨却断松鼠尾。
带你前去投国军，半道埋伏灭土匪。
其实座山雕的人马也不多，只有不到二十个土匪，拍电影那是胡拍，书上也是乱写，不要相信。座山雕的人马跟当初郑三炮的队伍差不多，当下，座山雕和这个胡彪其实是杨子荣的人商量以后的出路，杨子荣道：“三爷，共军进山了，就是为了剿灭我们，我们藏到哪里也没用，山里的刁民都是共军的眼线，目下小弟倒是有一个主意，那就是，投奔国军去，等在这里是死路一条，让人家一股一股的慢慢就收拾完了。国军虽败，尚有几百万军队，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只要我们跨过共产党的防区，就鱼入大海了。老蒋最爱的就是像三爷您这样的人。”
座山雕大喜，道：“要过共产党防区，却怎么过去？”
杨子荣道：“很好办，今天是大年三十，看样子，今晚就会有大雪，天黑我们就出发，伪装成解放军，您年纪大了，就伪装成老乡，给解放军带路，等天亮我们就离开共军防线很远了。”
座山雕道：“办法倒是不错，不过我们没有共军的服装。”
杨志荣道：“我胡彪是干什么的？开赌馆，上奶头山，劫火车，大夹皮沟有我的庄园，里面什么衣服都有，我们现在就出发，宿营到离夹皮沟不远的地方，我去拿衣服，然后我们化装起来，再出发不迟。”
“好，就这么办。！”座山雕答应，当下，十几个土匪带了金银财宝，跟着杨子荣就下山直奔大夹皮沟来了。
离大夹皮沟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杨子荣让座山雕的队伍宿营，他去拿衣服，风掣电驰似的走了，座山雕对这个胡彪真的很佩服，没有怀疑。
杨子荣回到驻地，向领导曲波团参谋汇报了情况，曲波马上布置剿灭计划，杨子荣也不敢耽误，拿了十几套解放军的旧服装，赶紧再回到座山雕身边。
这一帮土匪穿起了解放军的服装，怎么看怎么别扭，歪戴帽子斜背枪，他妈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解放军，胡子拉碴头发杂杂，腰间在系上一个钱袋，银元哗啦啦响，他妈的，别说是解放军，就是国民党也没有这么个囚样。
装猫不像狗，土匪就是土。
装扮解放军，国军都不如。
座山雕装扮成老乡的摸样，穿的破破烂烂，随后，由杨子荣带队，继续前进，要在大年夜偷偷越过共军防区，投奔国民党残余部队去。
却说座山雕一伙胆子很大，以为无事，正在行走时，却给剿匪小分队一排子枪给挡住了，座山雕轻声问：“胡贤弟，怎么办？”
“三爷放心，别怕，有我呢！”他站在座山雕前面，问道：“你们是那一部分的，我们是三爷座山雕的队伍。”吓得座山雕道：“胡贤弟，你怎么胡说八道？”却见杨子荣一个转身，就到了座山雕的身后，一把枪已经顶住了座山雕的脑袋，喊道：“都举手投降，不然就地处决，我们是解放军。”小土匪都丢了枪，跪地求饶。这一仗打的干净利落，未打一枪，俘虏了包括座山雕这个匪首在内的十几个土匪，缴获了枪支弹药和很多金条银元，战果辉煌。
装扮共军不太像，就算国军亦鬼样。
老杨智擒座山雕，留下美名传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