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夜篝火

　　风华正茂的少年对什么事情都有浓厚的兴趣，一说要生火烤衣服，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动起手来，捡树叶，拾柴火一会就堆了一小堆。
　　吴春雷说：“同学们捡这些树叶和这些细树枝可不行，要拾些粗树枝来，树叶只能起点火作用，粗树枝燃烧的时间长。”
　　去哪里拾到粗树枝呢？有人说，去小树林啊。是啊，小树林里，多的就是干枯的短小枝干，用来生火，最为合适。不一会，篝火生了起来。
　　吴春雷，男孩子，大大咧咧，脱下衣服，穿着内衣。外套一会就烤干了。李红梅呢，就不一样了，她穿着衣服，坐在篝火边，脸都烤红了，衣服还是湿溻溻的。
　　吴春雷对李红梅说：“李红梅，我的外套都烤干了，你换上我的外套好吗？把你的外套脱下来，双手撑着衣襟，一会就烤干了。”
　　李红梅的脸，原本就被篝火烤得红红的，看不出害羞得绯红。但是，她羞羞答答地摇着头，扭扭捏捏地说：“我不。”李红梅依旧站在篝火旁，一会扭过去，一会转过来。
　　这时，和吴春雷他们一道来的另一位男同学柴红兵说：“你们坐这，我去掏几个螃蟹。我们一起来烤螃蟹吃，好不好？”
　　杨春芝和另一个女同学说：“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
　　吴春雷说：“你们一起去可以。但是你们不能下水，水里可有蛇噢。”
　　“我们只是去看看，最多只是看管好柴红兵掏出来的螃蟹。你放心吧。”
　　不一会，他们三个人就回来了。他们可真是战果累累，收入颇丰。他们用柴红兵的裤子，将裤脚扎了起来，装了很多螃蟹回来。
　　大家坐在篝火旁，用木棍夹着螃蟹，开始用篝火烧烤起来。
　　篝火的火焰是越烧越旺，火苗像穿着绽放的连衣裙的舞者，不停地扭动着阿娜多姿的身材。细柴，开始火红，然后慢慢拱起。细柴的外皮渐渐变白，变成了灰烬，向空中飘去。
　　他们吃着，讲着，吵着，笑着。你的螃蟹大，我的螃蟹小；你烤的正好，我烤糊了。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大家正吵着，滕磬笛笑着对吴春雷说：“没看出来啊，吴春雷的歌，唱得这样好听，真棒。哎，再唱一首给我们听听，好不好啊。”
　　“好啊。吴春雷来一首，吴春雷来一首。”
　　吴春雷的嘴上，吃螃蟹时，抹了许多黑灰，他自己看不到。他一抹嘴，黑灰又添了一道。他笑着说：“好吧。我来唱一首你们很少听见的歌曲。有可能把你们听醉了。”
　　“歌曲的名字是什么？”
　　“不许问。这首歌只能在这里唱，你们回去可不要传唱啊。”
　　“我们保证，绝传唱。”
　　吴春雷唱了：“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吴春雷将歌曲的腔调拉长，使得他的歌声增添了悠扬缠绵的色彩，更富有青春的浪漫气息，淋漓至尽地抒发了年轻人丰富的情感胸怀。
　　优美的歌曲，充满着魅力。同学们，自然而然地也就跟在吴春雷的后面哼唱起来。“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一曲唱完了，吴春雷笑嘻嘻地说：“好啊。原来你们都会这首歌呀。你们，你们也太坏了吧。你们不唱叫我唱，传到老师那里，说我唱黄色歌曲，那我可就完完了。”
　　“我们可都唱啦，你这样说，可就不够哥们。再说呢，滕磬笛请你唱歌，也没让你唱这样的黄色歌曲啊。我看啦，嗯，是你自己有问题来。”柴红兵俏皮地说了一句。
　　“你小子，看我怎么揍你。”说着，吴春雷站了起来，就要来追打柴红兵。
　　柴红兵说：“你要是能追上我，算你本事大。”说着，柴红兵立马跳了起来，围绕着篝火就跑了起来。吴春雷跟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
　　正在追耍着。突然，吴春雷看见树林那边有几个光亮的亮点，霍闪霍闪的，悠悠荡荡地往他们这边游来。鬼火？不是。这世界哪里有鬼嘛。那是什么？
　　吴春雷第一个反映是，可能是狼。对，是狼。狼的眼睛，在夜里就是蓝色。蓝色，发亮，游动，在黑夜里，狼眼就是这样的。蓝色的光亮，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就这样过来了。吴春雷不寒而栗，大声说：“同学们，狼。”
　　大家顺着吴春雷手指的方向望去，都看见了蓝色的光亮。
　　吴春雷大声说：“不要慌，大家赶快拿起烧着的粗树枝，狼怕火。快。”
　　吴春雷对着柴红兵他们说：“你们，站到前面来。”又对李红梅她们说，“你们女同学，全部站到我们的身后，不要跑，紧跟在我们的身后。”
　　女同学们呼啦一下，全都站到吴春雷的身后，仿佛他们男同学就是可以防御恶狼的长城。
　　三位男同学，真的像一座长城，站在女同学们的前面。虽然，他们的腿也在颤抖。但是，他们的嘴里却在嘀嘀咕咕地说：“不要怕，大家沉住气，还有我们呢。狼是怕火的，有火，狼就不敢靠近我们。”
　　又过了一会，吴春雷他们隐隐约约听见，仿佛是老师和同学们在远方呼喊：“滕磬笛——杨春芝——”过一会，又听见“吴春雷——柴红兵——”呼喊的声音渐渐听得真切。
　　李红梅高兴地跳了起来，激动地说：“是老师同学们救我们来了。听，是的，是周鸿志老师的声音。”
　　吴春雷说：“错，是老师和同学们找我们来了。我们忘记了按时归队的规定。这下我们真的完完了，等着挨批吧。”
　　“老师——我们在这儿呢。”李红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仿佛像是获救了一样，激动地跳起来，又是挥手，又是不断地大声呼喊，“老师——我们在这儿呢。”
　　周鸿志老师说：“终于找到你们了，没事吧？是玩忘记了时间吗？”
　　“没事，没事，老师。没事，没事，同学们。”李红梅同学嘴上是这么一说，其实她的心里还在打鼓呢。
　　“没事就好。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周鸿志老师环视了一下大家，看见同学们都在。而且，有些女同学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周鸿志老师也为吓着他们了，他安慰同学们说：“大家不要怕，我们来，是来寻找大家的，担心你们了迷路。”
　　周鸿志老师看见身旁的篝火燃烧得还正旺，就对同学们说：“同学们，我们围着篝火再坐一会，好吗？”
　　同学们围着篝火又坐了下来。周老师说：“同学们，大家都是第一次单独和同学们在一起玩吧？年轻人，朝气蓬勃，精力旺盛，正是玩耍的岁月。玩着玩着，就忘记了老师的叮嘱，忘记了纪律的约束，这也是不对的。老师也年轻过，我在年轻的时候，玩起来，比你们还要疯狂。但是，老师在做学生的时候，上课精力集中，认真听讲。滕磬笛在吗？你上课时，有时候注意力不够集中。要注意呢。”
　　滕磬笛说：“周老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的记忆力为什么那么好？无论哪篇文章，你讲解的时候，怎是滔滔不绝，不看课本，都能一字不漏地进行讲释。我呢，我背一篇课文，径直比登天还难。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同学们，我来讲一个古代人背书的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啊。”大家高兴地说。
　　“很早以前，在一个乡村里，有一个小毛贼，乘一家大户人家防备疏漏，偷偷地溜到这户人家堂屋的房梁上候着。这个小毛贼，原来是想等候这户人家的所有人都熟睡了，再来偷东西。傍晚时分，有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本书，走进了堂屋里。小孩把油灯点亮，开始背书。一篇课文，小孩已经背了许多遍。但是，他还是磕磕巴巴，不是忘记了这里，就是忘记了那里，就是背不全。这个小孩，个性很强，脾气很倔，就是不服输，非要在当天的夜晚把这篇课文背熟。小偷在梁上，听了这个小孩读了又背，背了又读，小偷都已经将课文记得滚瓜烂熟的了。可是这个小孩，还是没有能将课文背下来。倔强的小孩，就是一根筋，当天夜里必须要将这篇课文背熟。在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小偷在梁上已经是心急如焚了。小偷在心里嘀咕，见过笨的小孩。但是，没见过这样笨的小孩，一篇课文，背了一夜，还没有背熟。
　　“到了鸡叫三遍的时候，这个倔强的小孩，还是没有能够完成背书任务。小偷着急了，大约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气头上了，也许是给这个笨小孩的倔脾气给气疯了，从梁上跳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说：‘天底下，就没有见过哪一个小孩比你还笨。’小偷抓过课本，摊开给这个笨小孩看，自己将这篇课文从头到尾顺畅地背诵了一遍。然后，扭身打开门走了。这个笨小孩，给这个小偷弄得目瞪口呆，心想，怎么还有这样聪明的小偷啊？等他反应过来，大声喊抓小偷。小偷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同学们，你们知道这个笨小孩，后来这篇课文背得怎么样啦？”
　　“不知道。”
　　“这个笨小孩不仅课背下了这篇课文，而且后来还考上了进士，成了一名大学问家。所以啊，学习不仅仅要靠天资聪明，最重要的，还是要靠勤奋努力。”
　　周鸿志老师看看篝火已经全部熄灭了，对孩子们说：“我们回去吧，老师和同学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月光下，周老师和同学们沐浴着微风，向队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