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侍郎智破附魂案

　　外面是一大片荒野古坟，一眼望不到边，杂草横生，万分凄凉，有鸱鸺突然长鸣，这时，天近黄昏。几缕夕光穿过丛层密林缝隙射在几座挺立的墓碑上，碑帽上几只乌鸦站立，让人感到颇为瘆魂！公光国四处寻路时，就觉着一只手拍他的肩头，他回身一看，老婆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笑，阴哑地声调说：“我没有答应你就想走？”把他唬了一惊，心想：“一个看墓地的老婆婆，她想怎么样？”这时，老婆婆的眼睛，射出刺人的光芒，她一挥手，公光国就觉着自己的身子不听自己的支配了！觉得半个身子都麻木负重了，呼吸困难，穴道又被封住了。这位丑婆婆阴瘆瘆地笑着，搭在他肩头的手拍了拍他，然后抓住他的腰带就像是提拎一只小鸡，把他又从原路送回到妇女生产的地方。几个道姑围过来施礼，口称：“师父，徒弟们无能让他跑了。”丑婆子说：“在这里他跑不了，看来是块金子！但愿能不失所望。先关起来明天再说。”
　　第二天，有个年龄大一些的道姑来说：“小侠士，今日是个黄道吉日，观主说给你成亲。”公光国有点蒙了，急忙问：“什么？给我成亲？成什么亲？”道姑笑一笑说：“是你梦寐以求的仙女！”“胡扯！”他反驳说：“你们这里是个淫窝！比妓院还肮脏！整个道观都笼罩着邪气！”道姑呵呵一笑说：“你错了，这儿才是仙界，你以后会感觉到的。”进来几个道姑，有碧霄领着，强行给他洗浴梳妆，又找来几件衣服把他打扮一新，簇拥着去新房成亲。公光国本想抗拒，但想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就顺从依着道姑们摆布。不时新娘子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冶艳丽，妩媚动人。来和他一起去拜天地成亲，他一看新娘子，原来是给他送饭送水的小道姑。来到新房，原来还有一对，在道姑的安排下，也于今天成亲。公光国定睛一看，原来那一对的新郎就是被自己死追到此的白莲教的贼人。
　　新房设在一间大房子里，里边竟有两张新床。房内插满了芬芳的鲜花，洒满馨露。有道姑奏起仙乐，请新人一拜天地；二拜欢神；夫妻对拜。拜完，夫妻喝交杯酒。公光国接过酒杯，和小道姑喝过交杯酒，感觉酒内被下了药。交杯酒喝完，碧霄道姑说：“你们这两对夫妻，现已拜了天地，各自是各自的夫君；各自是各自的妻子，莫要搞错了。现在婚礼已毕，各入洞房，只因这里房屋少，洞房就设在一处。请不要介意，各享人间欢乐，不要拘束，切莫害羞，这里是天上人间，仙府阆苑。就请尽情欢娱吧！”一众道姑知趣地退出房去，把他四个新人锁在房内。外面一间房内声乐齐鸣，有人柔情唱起《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歌曲缠绵，唱音纤弱柔和，拨挑情欲。那个白莲教徒早按捺不住，一把抱住和他成亲的新娘子狂吻起来，那新娘子也春情洋溢，紧贴在他身上，娇气娇声地扯开了他的腰带。白莲教徒飞快地把新娘子扒光了，自己也脱的一丝不挂，二人忘记了房内还有一对成婚新人，就天地交会，风流快活起来。
　　这时，外面的曲子变了，由一箫一笛瑶琴和奏靡靡之音，此乐调催情助欲，撩煽心焰。公光国顿觉腹内有一热流升腾，似一条火龙直冲咽上脑府，几次上跃，全身涨炸，但是有一念在他心底想：“此乃邪魔！我是堂堂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岂是无耻小人去作龌龊之事！那将会狗猪不如！”这一念化作一股冰凉的冷流像一条清冷的水龙，这水龙和那火龙缠绕争斗起来。他满脸涨的红赤发紫，汗流如雨。他盘腿坐下，紧闭双目，把舌尖垫在上下牙齿之间，用力咬住，努力静心坚挺。任身侧的一对男女怎样风流快活，闭目不见，充耳不闻！
　　和他成亲的小道姑在催情药力下，还有眼前的情景，又加上淫曲调撩拨，早失去了空制力，情迷失态，软身坐偎在他的怀里，用手搂抱住他的脖子，叫声柔情地说：“夫君，快抱紧我。”说着自己解开衣襟松褪了裙裤，赤身裸体贴了上来。公光国腹内火龙往上一蹿，水龙也紧跟着往上一跃，强行压住了火龙。他一清醒把小道姑用力推了出去。那个小道姑又爬回来，又被他推出去，如此三番五次，小道姑爬向那白莲教教徒和他“妻子”的爱床。白莲教徒大喜，丢下怀中的“娇妻”，伸手拉过她抱在怀里。他那“娇妻”妒火爆燃，把小道姑从白莲教徒怀里拽出来，照小道姑皮面就是一巴掌。白莲教教徒大怒，轮起手来照准他的“娇妻”脸颊也是一巴掌。推开“娇妻”，又把小道姑抱在怀里。他“娇妻”更加气愤窜上来照定他的脸就是一拳，被白莲教徒一脚踹下床去。他“娇妻”又爬上床来，咆哮着扑上去撕打。一时间三个人：一个新郎，两个新娘为了争爱打斗撕咬在一起。
　　公光国依然是闭目不看，嘴角流出一缕血，盘坐在那里如同木雕石塑。新房内三个新人一吵，把勾魂钓魄的靡靡之音给打破了，立时惊动了众道姑们，她们听到房内打骂声激烈，打开房门进来一看，只见公光国盘腿拢肩闭目入静，嘴角一缕血迹流下。那边三个赤身裸体的一男二女打在一起，小道姑的鼻子被那新娘子狠狠地咬住了，同时那新娘子右手紧紧地攥住白莲教徒的下身，痛得他二人一边大骂一边挥拳猛砸击那新娘子，新娘子拼命受打不放。观主掌门说：“把三个狗男女扯开，休得再闹！”又指着公光国赞：“果然是奇男子！远胜古人柳下惠！能在饮了迷情药酒的情况下；身处淫地而不乱者，当世只有此一人！花卉山贝阙宫的懿旨可交了。”
　　  这时，院内一声清啸，有女人声音喊：“白花蛇！快快出来受死！你叛门杀师，犯下滔天大罪，这些年来追你不着，原来匿身此处！”一众人闻声惊诧万分，撤身抽剑冲出门来。院内站着三个道姑，手中执剑，面带怒容。观主单手以礼，口颂道号：“无量天尊！道友来到小观，口出不逊，不知为何？”三个道姑，当中一个年级大一点，身穿绛色道袍的说：“我们是太清派弟子，本道是紫暠道长，此两位是我的师妹，清平道长和翠济道长。十年前我派有一个叛门弑师逆贼，逃走江湖，我派四处搜寻不见，今日巧合，我等在这山峰上小憩，听到这里奏一曲‘纣娱’此曲乃是我派镇派之宝，天下绝无！当年我派白花道长盗此曲谱，杀其师叛逃在外，我派倾出天下寻找，奈何十年来，泥牛入海，杳无踪迹，不想今日天缘凑巧，听到了此曲。若不是白花在此，你观何奏此曲？请观主交出本派叛逆以正我派门规！”
　　观主说：“本观刚才所奏是清虚之音，不知何是‘纣娱’？想必是道友听错了吧？今道友怒气入观院，执剑问罪本观，如此不敬，蔑视本观！道友倚仗何能？是否凭借自持武功高超强欺本观？本观虽然在江湖上名不见传，武功低微，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对方清平把剑一指说：“少废话！快把白花交出来！若是一昧推三当四，装痴卖傻，定要叫你等剑下做鬼。”这边的碧霄道姑也火气升腾说：“有何本领尽管使来，什么白花红花的，本观没有。”那边清平道姑飞跃一剑奔碧霄胸口“膻中穴”刺来，这一剑来的奇快如矢，碧霄挥剑向外一挑，顺势一招：“白蛇吐芯”剑尖刺向清平腋下腰上的“京门”穴，清平身子微微一侧，反手用剑疾倏撩开碧霄的剑，飞速挥左掌一掌拍了碧霄胸前“玉堂”穴上，此穴也是任脉大穴，碧霄此穴挨了一掌，就觉对方拍上的同时内力一吐，自己气陷顿滞，身子无力软倒在地上。这几招瞬间闪过，很轻松地就把碧霄制住。观主在侧挺剑一招：“指点江山”一道剑芒直刺清平“太阳穴”，一溜紫烟迅速滚过来，只听得“嘡啷”一声响，观主感觉自己手中的剑轻了，发觉剑短了大半截。刚要撤步调身，就被紫暠点了穴，身子瘫坐在地上。其他的道姑也都是被她三个很快地点倒，就是她三个人没用半个时辰就把一观人都点了穴。
　　公光国也被点了穴，他坐在那里正在挺受迷情药的煎熬，闭目咬舌抵抗，听得众道姑进来，观主称赞自己为“奇人”，听到院里一声啸，有喊叫要人，一伙道姑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