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初经风雨

　　剧中主要人物：
　　
　　夏之阳：十八岁，新兵战士。
　　王班长：二十岁，新兵中队一班长，上海人。
　　张排长：二十六岁，新兵中队一排排长，山东人。
　　教导员：新兵大队教导员，身材魁梧，三十八岁。
　　陈华：十八岁，浙江籍新战士。
　　王斌：十八岁，新战友，夏之阳的老乡。
　　徐友：十八岁，江苏籍新战士。
　　
　　
　　第一幕
　　
　　地点：训练场上。
　　
　　（在王班长的带领下，夏之阳及战友们来到训练场。这是一片宽阔的沙石黑土地，地面上零星的长着一些已枯黄的野草。）
　　王班长：今天我们训练的课目是队列。队列是军人最基本的训练项目，内容很简单，就是立正、稍息、定向转，还有齐步、跑步、正步三种步伐等。不过战友们不要轻视这些训练项目，大家在电视里看到过国旗班的战士吧？他们护卫着庄严的国旗，从天安门城楼走出，齐步走过金水桥，正步走过长安街，直至广场上的旗杆前。升旗、敬礼，那一连串的动作，谁看到都羡慕。通过艰苦的训练，我们也应该达到他们那样的水平。下面我们开始训练第一个动作……
　　（班长平时说话和蔼可亲，微笑时，眼角会露出几道皱纹。可在训练场上，他却很严肃，很少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口令喊起来声如洪钟。）
　　王班长：大家注意，听我的口令。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齐……
　　（班长一遍遍地叫着口令，并经常走近某个战友的身边，纠正他们不规范的动作。一个小时过去了……枯燥和疲惫让有些战友松懈下来。班长很快发现了。）
　　王班长：大家不要小看这一步一动。我们要通过训练一点点校正自己的动作，把自己的动作约束在严格的框框中。正是这些无情而生硬的框框，让我们显露出军人的威武与美。
　　（嘟……嘟……突然一阵哨声响起。）
　　张排长：各班休息半小时！
　　（在班长的口令下，疲惫不堪的新战友终于得到了休息机会。）
　　陈华（一屁股坐在枯黄的草地上。）：妈呀，累死我了。
　　徐友：我的腿直发抖，再训练一会我都站不住了。
　　王班长（亲切地笑笑。）：训练一个小时你们就受不住了？我们在轮训队站持久练习，要在保持标准军姿下站两个小时呢！（班长训练场上是标准的普通话，平时聊天却是带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大家不要垂头丧气地坐着，唱个歌怎么样？《我是一个兵》大家都会唱吧？
　　陈华等几个战友：会！
　　王班长：好！下面跟着我一起唱：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准备唱！
　　合唱：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日本侵略者
　　消灭了蒋匪军……
　　（歌声立即引起其他训练班的注意，他们也很快唱了起来。不同的歌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有点乱，但每一位新战友都在用最大的声音唱。）
　　王班长：我们再大声点，把一班的歌声压下去好不好？
　　众战友：好！
　　王班长：哪位会指挥唱歌？
　　陈华：（大方地站起来。）我来吧。大家唱一首《小白杨》怎么样？我给大家领唱：一棵呀小白杨……准备唱！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
　　（虽然有的战友不会唱这首歌，但在陈华的大声领唱下，战友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唱着。）
　　王班长：（高兴地。）看来我们班真是藏龙卧虎呀，以后就让陈华指挥大家唱歌了。在部队，进行唱歌比赛是常事，希望大家好好地唱。
　　陈华：没有问题，我在学校就是合唱队的指挥，我会尽力帮助大家的。
　　（夏之阳羡慕地看着身材不高的陈华。）
　　
　　第二幕
　　
　　地点：新兵连的食堂餐厅、宿舍。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吃过晚饭，在班长的带领下，战友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餐厅，坐下。新兵大队教导员上。）
　　教导员：同志们好！今天我给大家讲一讲Ｈ市的概况。我们武警总队即受军委的领导，也要听从Ｈ市公安厅的指挥，随时处置Ｈ市的突发情况。Ｈ市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有着光荣的斗争史……
　　（教导员从Ｈ市的地理位置，讲到行政划分，以及工业、商业、文化的发展状况等。夏之阳认真地听着，并奋笔疾书地记在本子上。）
　　徐友（轻轻地碰了一下夏之阳。）：你这么认真干吗？又不是在学校上课！
　　夏之阳（小声地）：我觉得教导员讲的很有意思，比学校老师讲的还好。
　　王班长：夏之阳做的对，记下来会有用的。
　　徐友：我想记还跟不上呢，有些字我都不会写怎么记呢。
　　陈华（笑着）：那你就是划圈嘛！
　　（教导员讲了半小时，夏之阳记下满满的四页。）
　　王班长（指着徐友说）：下课后你把夏之阳的笔记抄一遍吧。
　　徐友（不理解地）：抄这些干什么？
　　王班长：考试用啊。
　　徐友：啊？在部队还要考试？我来当兵就是逃避考试的！怎么……
　　王班长：当然了，每次政治学习都要考试。部队不欢迎没有文化的兵。
　　徐友：真想不到，才出虎穴，又入狼群。
　　陈华：咦？这话说的还有点水平，只是运用不太恰当。
　　（战友们听了，偷偷地笑。）
　　教导员：现在休息一下，我教大家一首歌，希望你们认真地学。我先唱一遍：
　　“金好银好爹娘好，没有我们的社会主义好。
　　政策暖人心，生活步步高。
　　什么好，什么好，社会主义好……”
　　下面，大家跟着我唱……
　　（餐厅里飘荡出激昂的歌声。学习结束后，战友们又排着队走出餐厅。回到宿舍，自由活动。）
　　王班长：今天晚上的学习，有谁把教导员的讲课内容记下了？（战友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只有夏之阳举起右手。）大家都应该向夏之阳学习！训练时我们要认真，政治学习也不能含糊，只有如此，才能做一名合格的武警战士！现在，你们把夏之阳的学习笔记抄一遍吧。（战友们传阅着夏之阳的笔记，每人抄了一份。）夏之阳，你到排长室去一下，把今天的报纸借来。
　　夏之阳：好，班长！
　　王班长：不要说“好”，要说“是”！（班长笑着说。）
　　夏之阳（脸红了，大声地重复一遍）：是！班长！
　　（夏之阳来到隔壁的排长室，看到排长正在桌子前写什么。直接走进排长室。）
　　夏之阳：排长，我们班长让我……
　　张排长（威严地瞪了夏之阳一眼，大声地说。）：出去！站在门口喊声报告再进来！
　　夏之阳（急忙退到门口，又羞愧又害怕地样子。）：报告！
　　张排长：进来！记住了，以后一定要喊报告。这是起码的规矩。
　　夏之阳：是！排长。班长让我借今天的《人民武警报》
　　张排长（顺手从桌子上拿起报纸。）：拿去吧。
　　（夏之阳走出排长室，回到宿舍，仍感到心神不定。）
　　徐友（开玩笑地）：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遇到小姑娘了？
　　夏之阳：哪里有小姑娘！我挨了排长一顿训斥。
　　王班长（笑着）：怎么回事？排长为什么训你？
　　夏之阳：我进排长室时，忘记喊报告了。
　　王班长：应该训你，也让你长点记性，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军人的意识。
　　夏之阳：是！班长，我一定会时刻提醒自己，严格按照军人的要求去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排长那样的目光了。
　　
　　第三幕
　　
　　地点：警营外的小河边。
　　
　　（自由活动时，夏之阳独自来到离营房不远的小河边。河水清澈见底，静静地流淌。不远处，是长满毛竹的山坡。他坐在岸边的茅草丛中，望着天上的浮云发呆。王斌和一位新战友走来。）
　　王斌：怎么老乡，又想家了？
　　夏之阳（猛然回头看到他，笑了。）：当然了，你能不想家？我可是第一次离开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位是……（指着另一位战友。）
　　王斌：你不认识？他是我初中时的同学李新。
　　李新（笑着，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夏之阳）：你好！老乡，抽一支烟。
　　夏之阳（急忙摆手。）：谢谢，我不会抽烟。
　　李新：出门在外混，哪有不学抽烟、喝酒的？来一支！（夏之阳拒绝，他只好作罢。）我听王斌说过，你是一位有才华的老乡，前程无量啊。我是小混混一个，不像你们都是才子。将来混好了，别忘了我啊。（李新微笑着坐下，点上一支烟，老练地抽起来。）
　　王斌：你别小看李新，他在我们县里都是混得开的人物呢！（不知是讽刺还是夸奖，王斌笑着说。）
　　李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咱现在不是改邪归正了嘛。
　　（王斌笑着拾起一块小石子，向清澈的河水中投去。石子打了几个水飘，沉下。水面激起层层涟漪，向远方荡漾开来。）
　　夏之阳（望着满山的毛竹。）：自由活动时，我真想去爬山，去抚摸那大片、大片的毛竹。
　　王斌：听班长说，这里的山虽然不高，却是军事禁区呢，绝对不能进去。
　　李新（不相信地说。）：什么军事禁区！吓唬人吧？班长可能是怕我们乱跑有意说的。
　　夏之阳：不管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在附近转悠一下吧，不知什么时候又要集合了。
　　（一只小船在柴油机的推动下，由远及近，又由近到远，突突地驶过。）
　　夏之阳：这里与家乡就是不一样，这么小的河里也有船。
　　王斌：毕竟是南方嘛，水路四通八达，当然有船了。
　　“咱当兵的人，
　　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素的军装……”
　　（激昂的歌声打断他们的谈话，陈华唱着歌走过来。他是浙江的，平时说话不太能听懂，唱起歌来却是又响亮又清楚。他一米六几的个头，黑黑的面庞，长得特别结实。他性格开朗，和夏之阳连铺，所以他俩几天就混熟了。）
　　陈华：（热情地，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夏之阳，这两位是你的老乡？
　　夏之阳（笑着点点头。）：是的。
　　王斌（看看陈华）：每天吃饭前，指挥我们唱歌的就是你吧？
　　陈华：对啊，本人没有什么特长，唯有对唱歌痴迷。
　　王斌（羡慕地）：部队离不开歌声，你将来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陈华：哪里，哪里，你们谈吧，我走了。（陈华沿着小河走去。）
　　“咱当兵的人，
　　有啥不一样，
　　自从离开了家乡，
　　就难见爹娘……”
　　（陈华一边走，一边唱，悠扬的歌声飘荡在小河上。渐渐地，他身上警服的橄榄色与毛竹的翠绿溶合在一起。晚霞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白云和满山遍野的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