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集（2）

　　“好，别动。”二柱子伸左手捏起墨线然后放开。
　　阴角下的墙面上出现一道清晰的墨迹。
　　晶晶放开墨线下了叉梯。
　　二柱子往回摇缴墨线。
　　晶晶把叉梯搬到南墙西头，转身走到南墙东头看着二柱子。
　　二柱子往回摇缴着墨线，看着晶晶。
　　晶晶沾染了墨汁的手指。
　　晶晶溅满墨点的脸。
　　二柱子沾染了墨汁的手指。
　　二柱子溅满墨点脸。
　　左兰走进来看着二柱子和晶晶：“唉呀，你俩弹的线真直溜！”
　　二柱子看着左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大伙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乱弹一气，出了问题，我大姑说我。”
　　左兰：“没人说别的，歇一天就歇一天呗，有啥呀。”
　　二柱子：“你能这么想最好。”
　　左兰：“别人都待着呢，就你俩干活挣钱，晚上请客啊。”
　　二柱子：“那好说。”
　　晶晶对左兰：“兰姐，商量个事啊？”
　　左兰：“啥事？”
　　晶晶：“不知道因为啥，我这几天就特想吃西瓜。”
　　左兰：“想吃就买去呗。”
　　晶晶：“我这不干活呢嘛。”
　　左兰：“那你跟我商量啥？”
　　晶晶：“我掏钱，你跑腿怎么样？”
　　左兰：“行，拿钱吧。”
　　晶晶掏出50块钱过来递给左兰：“买个大的，让人人都有份。”
　　“行。”左兰接过钱转身走了。
　　晶晶转身回去上了叉梯。
　　二柱子看着晶晶：“没拉线，你上去干啥！”
　　“妈呀。”晶晶忙下来转身去拉墨线。
　　0285.水果店内、日
　　摊床上各种水果应有尽有，摊床前许多顾客走着，看着，挑选着水果，电子秤旁售货员忙着过秤，收钱，找钱。
　　左兰拿着钱来在西瓜摊前选了个大西瓜转身放在电子秤上。
　　售货员低头看着斤数和钱数。
　　左兰把钱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接过钱放进钱盒子，又查出找回的钱递给左兰。
　　左兰接过钱抱起西瓜转身出了水果店。
　　0286.交车站、日
　　站牌旁白雪等一些人在排队等车。
　　左兰抱着西瓜来在站牌旁看着白雪，说道：“唉呀，这不白雪嘛。”
　　白雪扭头看着左兰：“唉呀，左兰！你干啥去了？”
　　左兰：“买个西瓜，你干啥去？”
　　白雪：“去办点事，回来在这倒车。”
　　左兰：“没干活吗？”
　　白雪：“没有。”
　　左兰：“咋不干活？”
　　白雪：“我们让老板给涨工资，他不给涨，大伙罢工了，你们那涨了吗？”
　　左兰：“没有。”
　　白雪：“该提提涨工资了。”
　　左兰：“春梅我们一个村住着，关系又不错，咋好意思张嘴呀。”
　　白雪：“天长了，该涨工资了，很多地方都涨了。”
　　0287.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客厅。
　　陈相普和王宝乐在下象棋，二溜子和干巴王在看下象棋，王建军、李爱国、张小虎、亮亮和如男在看电视。
　　左兰来在电视机前坐在小凳上看起了电视。
　　如男问左兰：“你干啥去了？”
　　左兰：“去替晶晶买了个大西瓜。”
　　亮亮问左兰：“在哪呢？”
　　左兰：“菜板子上呢。”
　　“我姐买的我先尝一块。”亮亮站起来转身向餐厅走。
　　“等你姐回来再吃！”左兰忙站起来转身去追亮亮。
　　餐厅。
　　菜板上一个大西瓜。
　　亮亮来在厨台前伸手绰起菜刀。
　　“别动！”左兰来在厨台前一把夺下亮亮手里的菜刀。
　　亮亮看了看西瓜转身回客厅去了。
　　左兰放下菜刀转身向客厅走。
　　狮子狗从进户门外跑进来冲左兰吠叫了两声。
　　左兰停住脚转身看着狮子狗。
　　狮子狗过来仰头看着左兰。
　　左兰蹲下身伸手摸着狮子狗。
　　周玉民拎着一方便袋土豆来在进户门里走到厨台南看着西瓜，问：“谁买个西瓜？”
　　左兰摸着狮子狗，答道：“我替晶晶买的。”
　　“啊。”周玉民把土豆放在厨台上转身向客厅走。
　　醉熏熏的老贺从进户门外晃进来。
　　周玉民停住脚转身看着老贺：“来呀，贺师傅。”
　　“啊，来了。”老贺走到厨台前探头看着西瓜，“这什么玩意？……西瓜！”
　　周玉民转身对老贺：“别人买的。”
　　老贺转身对周玉民：“唉呀，这玩意才解酒呢，铁子，我吃一块不行吗？馋死我了都！”
　　周玉民一脸的为难。
　　左兰忙站起来转身绕到老贺前面护住西瓜。
　　老贺看着周玉民，问：“怎么样，铁子？”
　　周玉民对老贺：“这不是我买的。”
　　老贺：“谁买的能咋的，切一块让我尝尝，求你了，铁子！”
　　周玉民没办法，对左兰：“切一块给贺师傅解解酒。”
　　左兰扭头看着周玉民，说道：“这是晶晶买的。”
　　周玉民：“没事，你切吧。”
　　左兰没办法，拿起菜刀切西瓜。
　　“唉呀。”老贺转身看着左兰。
　　左兰切下一块西瓜转身递给老贺：“给你。”
　　老贺接过西瓜吃了一口，说道：“唉呀，这玩意真好。”
　　左兰没好眼地看着老贺。
　　老贺转身对周玉民：“铁子，以后有啥事你尽管吱声，咱哥儿们没说的。”
　　周玉民：“行，以后少麻烦不了你。”
　　老贺三口两口吃完西瓜把西瓜皮丢在地上。
　　狮子狗叼起西瓜皮跑到春梅、莹莹屋去了。
　　老贺转身看了看西瓜，对左兰：“再给我切一块。”
　　左兰一脸的为难，扭头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对左兰：“再给贺师傅切一块。”
　　左兰无奈，转身又去切西瓜。
　　老贺看着左兰：“这玩意太好了。”
　　左兰又切下一块西瓜转身递给老贺，没好气的：“给你！”
　　老贺接过西瓜吃了一口，转身对周玉民：“行了，铁子。”
　　左兰看着老贺，直喘粗气。
　　“这玩意真好，唉呀，真好……”老贺吃着西瓜摇摇晃晃走了。
　　左兰看着周玉民：“我替晶晶买的，她回来，我可咋说？”
　　周玉民：“这么的，你把这个西瓜切切给大伙分了，我再去给晶晶买一个。”
　　左兰：“那行。”
　　周玉民转身来走了。
　　左兰转身看着客厅里的人数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0288.马路边、日
　　周玉民向前走着。
　　0289.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客厅。
　　电视机前，众人吃着西瓜说起了涨工资的事。
　　左兰：“我刚才碰上白雪了，她说他们都没干活，正逼着老板给涨价呢。”
　　如男：“其实咱们这也该涨了，不少地方都涨了。”
　　王建军：“咱们应该跟梅姐提一提了。”
　　李爱国对左兰：“没人提，梅姐肯定不会给涨；你最好跟她提一提。”
　　左兰：“我哪好意思提呀，你和王建军是外省人，你们提提还行。”
　　王建军：“多少年关系了，不好意思。”
　　亮亮问左兰：“你们涨工资，能不能给我和我姐也涨呢？”
　　左兰：“你们也应该涨。”
　　亮亮：“我和我姐还是徒工价呢，能不能多给涨点？。”
　　左兰：“那不太可能。”
　　亮亮问张小虎：“你也徒工价吧？”
　　张小虎：“我力工价，跟陈叔和王叔一样，以干力工为主，没力工活时可以学学刮大白。”
　　王宝乐：“去年技工涨价，我们就没涨，今年我可得问问了。”
　　陈相普：“得问问。”
　　干巴王：“梅姐钱是不差，但价确实有点低。”
　　二溜子：“这也不是说大话，就我跟干巴这手法要上别处去，一人一天最少多挣20块钱。”
　　0290.水果店内/外、日
　　摊床上各种水果应有尽有，摊床前许多顾客走着，看着，挑选着水果，电子秤旁售货员忙着过秤，收钱，找钱。
　　周玉民从西瓜摊上选了个大西瓜转身放在电子秤上。
　　售货员低头看着斤数和钱数。
　　周玉民掏出钱递给售货员。
　　售货员接过钱放进钱盒子，又查出找回的钱递给周玉民。
　　周玉民接过钱抱起西瓜转身出了水果店。
　　0291.马路边、日
　　周玉民抱着大西瓜往回走着。
　　贾怡针和贾怡兰迎着周玉民走来。
　　周玉民停住脚跟贾怡针打招呼：“遛跶呢，老姐。”
　　贾怡针停住脚看着周玉民：“啊，你干嘛去了？”
　　周玉民：“我去买个大西瓜。”
　　贾怡兰停住脚上下打量着周玉民，问贾怡针：“姐，这谁呀？”
　　贾怡针：“老周，工地的。”
　　贾怡兰转着眼珠:“啊，我想起来了。”
　　周玉民看了看贾怡兰，问贾怡针：“这谁呀，老姐？”
　　贾怡针：“我妹妹，贾怡兰。”
　　周玉民看着贾怡兰：“啊。”
　　贾怡兰背着手上下打量周玉民一圈，阴阳怪气、唱声咽调地问：“你找我姐有事啊？”
　　周玉民：“没啥事，就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贾怡兰：“没看我姐正忙着嘛。”
　　周玉民：“我不知道。”
　　贾怡兰：“以后你不许再打扰我姐了啊。”
　　周玉民：“说两句话怎么能算打扰呢？”
　　贾怡兰：“我说算就算。”
　　贾怡针忙喝阻贾怡兰：“小兰！”
　　贾怡兰不理会贾怡针，对周玉民：“从现在起，我姐你俩谁也不认识谁了，再见面也不用打招呼了，记住没？”
　　贾怡针忙训斥贾怡兰：“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周玉民对贾怡针：“你看你这妹妹。”
　　贾怡针对周玉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走、走。”贾怡兰拉起贾怡针向前走去。
　　周玉民喘了口粗气转身看着贾怡兰和贾怡针。
　　贾怡兰拉着贾怡针向前走着。
　　贾怡针：“你也太不像样了。”
　　贾怡兰：“你跟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处对象呢？”
　　贾怡针：“没有。”
　　贾怡兰歪着头看着贾怡针的眼睛：“真没有？”
　　贾怡针：“真没有。”
　　贾怡兰：“农民工没文化，没教养，野蛮愚昧，肮脏腐朽，我可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贾怡针：“谁跳了！”
　　贾怡兰：“姐，我们院老刘今年才60，老伴儿走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贾怡针：“我的事你别操心。”
　　贾怡兰：“你没有其他亲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字幕：相约酒店
　　0292.相约酒店外/内、日
　　【1】门前
　　贾怡兰拉着贾怡针来在酒店门前抬头看着，酒店招牌上四个大字“相约酒店”。
　　贾怡针问贾怡兰：“你拉我上这干啥？”
　　贾怡兰：“一个同事请我吃饭。”
　　贾怡针：“那你为啥拉我来？”
　　“一块吃点呗，走、走。”贾怡兰不容分说拉着贾怡针走进酒店。
　　【2】酒店内
　　一间包房里，地中央一张大圆桌，一个60上下岁的男子坐在桌前喝着茶，向门外看着——看得出他特意装扮了一番。
　　字幕：老刘
　　贾怡兰拉着贾怡针走进来。
　　老刘忙站起来对贾怡针和贾怡兰：“来啦。”
　　贾怡针看着老刘，一脸问号。
　　贾怡兰放开手指着老刘，对贾怡针：“这是我们院老刘，神经科的，今年刚退休，子女都结婚了，没什么负担。”
　　贾怡针茫然不知所措：“啊。”
　　贾怡兰指着贾怡针，对老刘：“这是我姐，贾怡针。”
　　老刘指着椅子对贾怡针和贾怡兰：“坐。”
　　“不了，有事你们谈吧。”贾怡针转身走出包房。
　　“姐！”贾怡兰转身追了出去。
　　老刘一脸羞恼：“这叫什么事啊！”
　　0293.马路边、日
　　贾怡针沉着脸向前走着。
　　贾怡兰追上来对贾怡针：“姐，老刘这个人挺好的，你跟他接触一下呗。”
　　贾怡针：“没兴趣。”
　　贾怡兰：“这么说，你对工地那家伙是铁了心了。”
　　贾怡针：“什么铁心不铁心的。”
　　0294.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客厅。
　　电视机前工人们还在说着涨价的事。
　　左兰：“咱不用提涨价，到时候集体不上班，我姑奶就明白了。”
　　二溜子：“唉，这是个好法。”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好法。”“就这么办吧。”“我看行。”“不然也没法提呀。”……
　　左兰：“大伙先别吵吵，等二柱子回来，看看他啥意思。”
　　突然，从餐厅传来狮子狗的叫声。
　　众人都不说话了，扭头向餐厅看着。
　　餐厅。
　　狮子狗冲进户门外吠叫着。
　　不一会儿，周玉民抱着大西瓜来在进户门里。
　　狮子狗上去撕咬周玉民的裤脚。
　　“别闹。”周玉民用脚推开狮子狗，走到厨台前把西瓜放在菜板上转身向客厅走。
　　客厅。
　　工人们看着电视，谁也不说话。
　　周玉民来在电视机前对左兰：“买回来了，比那个大一圈。”
　　左兰淡淡的：“啊。”
　　工人们都不看周玉民，不跟周玉民说话。
　　“我看看二柱子和晶晶去。”周玉民转身走了。
　　0295.1号楼内、日
　　一主卧室。
　　南墙前东头一把叉梯，西头一把叉梯。
　　二柱子左手拿着墨斗上了东头那把叉梯。
　　晶晶来在叉梯前抬头看着二柱子。
　　二柱子扭身把墨斗递向晶晶。
　　晶晶伸左手捏住墨线头拉着转身走到墙西头上了叉梯，把墨线头摁在屋顶的角里。
　　二柱子左手攥着墨斗，捏着墨线拉紧摁在屋顶的角里，歪头顺墨线看着。
　　周玉民走进来抬头看着二柱子和晶晶。
　　二柱子右手捏起墨线又放开。
　　阴角下的墙面上出现一道清晰的墨迹。
　　晶晶放开墨线扭头看着周玉民。
　　二柱子往回摇缴着墨线扭头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走到南墙西头对晶晶：“你买那个西瓜我让左兰给大伙分了。”
　　晶晶有些不高兴，问：“没给我留一块吗？”
　　周玉民：“我又给你买个更大的。”
　　晶晶又高兴起来：“那太好了。”
　　周玉民转身看着二柱子：“你俩好好弹啊。”
　　二柱子：“我干活你就放心吧。”
　　周玉民：“明天大伙可以刮了吧？”
　　二柱子：“可以了。”
　　周玉民：“怎么刮呢？”
　　二柱子：“这施工洞还没封，我们从上往下一通层一通层的弹的。”
　　周玉民：“啊。”
　　二柱子：“从上往下刮，他们八个分四伙，这一层四个单元，正好一伙一个单元。”
　　周玉民：“我不懂，啥活啥事的你看着安排吧。”
　　二柱子：“行。”
　　李开河走进来对周玉民：“你在这呢，老周大哥。”
　　周玉民转身看着李开河：“啊，你来了。”
　　“来瞅瞅。”李开河看着二柱子和晶晶，问，“弹线呢，这是？”
　　二柱子：“弹线呢。”
　　李开河：“弹完线就开刮呗。”
　　二柱子：“开刮，你啥时候进人啊？”
　　李开河：“也快。”
　　周玉民对李开河：“你抓点紧呐。”
　　李开河：“我的人现成的，说到就到。”
　　0296.李开河家内、日
　　餐厅
　　李开河和大梅对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说着话。
　　大梅：“你这几天紧跑慢颠地找着工人没？”
　　李开河：“还真不好找。”
　　大梅：“你根本不懂工程，又找不着工人，我看你还是别干算了。”
　　李开河：“那怎么行，这个机会我等多长时间了？”
　　大梅：“那你一个工人也没有，咋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