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2）

　　套圈处。
　　白线北侧，一个小伙子在向小物品抛掷竹圈，一个小姑娘拿着竹圈在看着、等着，小物品前漂亮姑娘在用铁钩子捡竹圈。
　　胖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向西看着。
　　桂枝、点点、丽丽、如男和晶晶来在胖老太太面前。
　　胖老太太看着桂枝、点点、丽丽、如男和晶晶，问：“套圈啊？”
　　“套圈。”桂枝把点点放在地上。
　　点点转身向那辆玩具小汽车走去。
　　桂枝掏出一块钱递给胖老太太：“来一块钱的。”
　　胖老太太接过钱放进腰间挎包，俯身拿了10个竹圈递给桂枝。
　　桂枝接过竹圈扭头向白线北侧看着。
　　白线北侧，小姑娘在抛投小竹圈。
　　桂枝转身走到白线北侧看着点点。
　　点点站在小物品旁用手指了指那辆电动玩具小汽车。
　　“知道了。”桂枝把竹圈交到左手看着小姑娘。
　　丽丽、如男和晶晶各买了一匝竹圈来在桂枝身边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把竹圈投完转身走了。
　　晶晶第一个站到白线前：“我先来。”
　　桂枝：“那你先来吧，我学习一下。”
　　晶晶问点点：“你告诉阿姨，你要哪辆车？”
　　点点用手指了指玩具小汽车。
　　“好嘞。”晶晶拉开了架式准备投圈。
　　桂枝忙指导晶晶：“你别着急，瞄准了再投。”
　　“我知道。”晶晶瞄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竹圈一一投了出去。
　　小竹圈都落在了小汽车四周。
　　晶晶闪在一旁看着去了。
　　点点很失望。
　　“看我的。”如男站到白线前。
　　点点又指了指那辆玩具小汽车。
　　“我知道。”如男瞄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竹圈一一投了出去。
　　小竹圈也都落在了小汽车四周。
　　如男也闪在一旁看着去了。
　　点点噘起嘴扭脸看着丽丽。
　　“别失望，看我的。”丽丽站到白线前想了想，把手里的竹圈一次性抛了出去。
　　小竹圈“哗啦”一声落在小物品间，误打误撞，一个竹圈落在了一个布娃娃的头上。
　　点点赶忙过去拿起布娃娃抱在怀里。
　　桂枝问那捡圈姑娘：“这就算套上了是吧？”
　　拣圈姑娘：“是。”
　　桂枝对点点：“快谢谢你丽丽阿姨。”
　　点点：“谢谢丽丽阿姨。”
　　“哎呀，点点真有礼貌。”丽丽闪在一旁看着去了。
　　“这玩意这么难吗？！”桂枝拿着竹圈看着那辆玩具小汽车。
　　点点抱着布娃娃扭头看着桂枝。
　　桂枝向左右手心各吐了口唾沫，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从左手里捏起一个竹圈。
　　丽丽、如男和晶晶看着桂枝。
　　点点扭头看着桂枝。
　　桂枝捏着小竹圈向那辆玩具小汽车左瞄右瞄迟迟不敢投。
　　点点焦急地看着桂枝：“唉呀老妈，你快点。”
　　桂枝又瞄了半天还是不敢出手。
　　点点不耐烦了：“哎呀老妈，死活的你痛快点！”
　　众人都笑了起来。
　　桂枝对点点：“这可是你催我啊，万一套不着你可别赖我。”
　　点点噘着嘴：“嗯。”
　　丽丽：“嫂子，别紧张。”
　　桂枝：“这有啥紧张的？我一点都不紧张。”
　　点点又催促桂枝：“老妈你快点！”
　　“好嘞。”桂枝一狠心投出了第一个小竹圈。
　　小竹圈恰好落在玩具小汽车上，但马上又弹起来落在地上。
　　“哎呀妈呀！”桂枝惋惜地不得了，问那捡圈姑娘，“这算吗？”
　　捡圈姑娘：“不算。”
　　“那我再来。”桂枝稳了稳心神一口气又投出八个小竹圈，小竹圈的落点离玩具小汽车越来越远。
　　众人都看着桂枝。
　　剩最后一个竹圈时，桂枝又不敢投了。
　　点点噘着嘴站起来再次催促桂枝：“你还能不能快点啊，老妈！”
　　桂枝急了：“你催啥呀！这个圈再套不着，一块钱不就白花了嘛！”
　　丽丽：“嫂子，别着急，套不着拉倒。”
　　“我知道。”桂枝一狠心把最后一个小竹圈投了出去，结果还是没套中那辆玩具小汽车。
　　点点彻底失望了，噘着嘴走回来。
　　桂枝埋怨点点：“这孩子，一个劲催，要不然我就能给套上。”
　　如男：“行啊，好歹套个布娃娃呢。”
　　晶晶：“今天咱们先练练手，以后有时间再来套。”
　　张小虎拿着一把小竹圈来到白线前看着点点，问：“你妈给你套住那小汽车没？”
　　点点噘着嘴摇摇头。
　　张小虎：“别着急，叔叔给你套。”
　　点点心中又燃起希望，转身跑到玩具小汽车旁看着。
　　桂枝、丽丽、如男和晶晶站在一旁看着张小虎。
　　张小虎把手中的竹圈一个一个地投向玩具小汽车，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点点又失望了。
　　张小虎心有不甘地转身走了。
　　如男、丽丽和晶晶又各买来一把竹圈并肩站在白线前。
　　点点蹲在玩具小汽车旁看着。
　　桂枝站在一旁看着。
　　如男、丽丽和晶晶一齐向玩具小汽车投掷。
　　小竹圈雨点般落向玩具小汽车，但还是没套中玩具小汽车。
　　又来了套圈的人。
　　桂枝、丽丽、如男和晶晶闪到一旁看着点点。
　　点点噘着嘴来在桂枝面前。
　　桂枝对点点：“谁让你一个劲催了，没套着别赖我啊。”
　　点点不言语转身站在桂枝腿边。
　　桂枝拉着点点转身走到马路上，如男、丽丽和晶晶转身跟着桂枝走到马路上。
　　张小虎拎着一方便袋雪糕来在点点面前。
　　点点看着张小虎手中的雪糕。
　　张小虎拿出一块递给点点：“来，叔叔给你块雪糕。”
　　点点仰脸扭头看着桂枝。
　　桂枝对点点：“拿着吧，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点点接过雪糕咬开包装吃了起来。
　　张小虎拿出一块雪糕递桂枝：“吃一块，嫂子。”
　　“谢谢。”桂枝接过雪糕咬开包装吃了起来。
　　张小虎拿出一块雪糕递给丽丽：“姐，吃一块。”
　　丽丽：“谢谢，我不吃了。”
　　张小虎举着雪糕看着丽丽：“姐，你瞧不起我？”
　　丽丽：“不是。”
　　张小虎：“那为啥不吃？”
　　丽丽：“啊……我今天牙疼。”
　　张小虎：“看医生了吗？”
　　丽丽：“看了。”
　　张小虎把雪糕递给如男：“姐，吃一块？
　　如男：“不吃了，谢谢你。”
　　张小虎：“姐，你为啥不吃？”
　　如男：“啊……我牙也疼。”
　　张小虎：“看医生了吗？”
　　如男：“看了。”
　　张小虎：“在哪看的？”
　　“……”如男一时间回答不出具体地点，顿了半晌指着丽丽，“我跟她在一个地方看的。”
　　张小虎又把雪糕递给晶晶：“妹子，吃块雪糕？”
　　晶晶：“不吃，不吃。”
　　张小虎：“你牙也疼？”
　　晶晶：“就算也疼吧，也看过医生了，跟她们俩在一个地方看的。”
　　张小虎没词了，用牙撕开雪糕包装咬一口，把剩下的雪糕递点点：“都给你吧。”
　　点点接过雪糕：“谢谢叔叔。”
　　张小虎：“不用不用。”
　　马路西边，二溜子阴沉着脸注视着张小虎。
　　桂枝、点点、丽丽、如男和晶晶转身往北走，张小虎转身跟着桂枝、点点、丽丽、如男和晶晶往北走。
　　0118.马路边、夜
　　一段僻静的人行道上光线很暗。
　　一盏路灯下，二溜子抽着烟向东看着。
　　张小虎低着头来在路灯前。
　　二溜子把烟摔在地上横跨一步挡住张小虎的去路。
　　张小虎抬头看了看二溜子，想绕开走。
　　二溜子横向移动着身子挡着张小虎的去路。
　　张小虎用颤抖的声音问：“哥儿们，你啥意思？”
　　二溜子：“你刚才干啥了？”
　　张小虎：“套圈了。”
　　二溜子：“你给谁买雪糕了？”
　　张小虎：“江嫂她们。”
　　二溜子：“谁让你给买的？”
　　张小虎：“咋了？”
　　二溜子：“以后你离那几个女的远点中不？”
　　张小虎：“你管这干啥？”
　　“想知道吗？”二溜子一把揪住张小虎的胸襟用力往上提着，看着张小虎，问，“到底中不中？”
　　张小虎诺诺连声：“中、中。”
　　二溜子松开手：“没事再别往这边转悠，记住没？”
　　张小虎：“记住了，记住了。”
　　“走吧。”二溜子闪身让开路。
　　惊魂未定的张小虎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0119.7号楼二单元北、日
　　沙筛两侧，周玉民和张小虎筛着沙子，说着话。
　　张小虎：“叔，今天晚上我也跟你看秧歌去。”
　　周玉民：“咋不去套圈去了？”
　　张小虎：“没啥意思。”
　　周玉民：“没意思就去看秧歌吧，还近便。”
　　0120.百花公园、夜
　　景观灯雪亮。
　　广场上很多人在扭秧歌，很多人在围在四周看秧歌。
　　张小虎和换上新衣服的周玉民来在东面的人群里看起了秧歌。
　　广场东，贾怡针坐在长条石椅上向广场上看着。
　　周玉民向石椅走来。
　　贾怡针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来在石椅前转着身子让贾怡针看：“老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咋样？”
　　贾怡针上下打量着周玉民：“行，比以前好多了。”
　　周玉民：“今天晚上头一次穿。”
　　贾怡针：“啊。”
　　周玉民转身坐在贾怡针身边：“白天干活的时候太脏，不敢穿。”
　　贾怡针：“啊，活累不？”
　　周玉民：“还行，干这点活我满不在乎。”
　　贾怡针：“听说农村现在也挺好，你咋突然想上城里打工来了呢？”
　　周玉民：“在家种地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年到头剩不了几个钱，还累够呛，犯不着。”
　　贾怡针：“不是有补贴吗？”
　　周玉民：“贴也贴不了多少，还是出来挣钱快。”
　　贾怡针：“你可以搞点副业啊。”
　　周玉民：“那还将就事，原来我在家就一边种地一边做小买卖，也不少挣。”
　　贾怡针：“那为啥还出来打工呢？”
　　周玉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贾怡针：“怎么话长？”
　　周玉民：“我们那个村叫柳湾子。”
　　贾怡针：“啊。”
　　周玉民：“北山后还有个村叫山后柳湾子，叫常了就叫成后湾子了。”
　　贾怡针：“噢。”
　　周玉民：“后湾子有个寡妇叫李青。”
　　贾怡针：“啊。”
　　周玉民：“她有个儿子在念高中，孤儿寡母的那日子过得挺紧巴。”
　　贾怡针：“啊。”
　　周玉民：“我这个人热心肠啊，有时候就给她帮点小忙。”
　　贾怡针：“啊。”
　　周玉民：“时间一长就起了流言蜚语了。”
　　贾怡针：“怎么回事呢？”
　　周玉民：“说来也巧，那天我开着车上后湾子卖货……”
　　（淡入）后湾子村、日
　　一处狭长的山坳里一个小小的山村，山坳最低处的一条平地上南北两行二十左右座房舍，两行房舍间一条村街。
　　周玉民开着三轮车拉着一些日用品进了后湾子村。
　　三轮车上的自动叫卖器里不停地循环播放着周玉民吆喝的录音：“洗涤用品，妇女儿童用品，油盐酱醋，方便面，挂面，小食品，白糖，茶叶，散白酒了啊。”
　　很多村民从家里走出来。
　　周玉民把车停在一块空地上下了车，转身打开左侧车厢挡板。
　　村民们陆续赶来围住三轮车和周玉民。
　　周玉民对村民们：“看看啊，今天这货最全。”
　　村民们各选所需物品，周玉民忙着收钱，找钱。
　　买货的村民来来走走，不一会儿，车上只剩下两袋包装破损的洗衣粉。
　　周玉民关上车厢挡板。
　　一个四十二三岁的妇女扛着镐来在三轮车旁和周玉民打招呼：“又卖货来了，老周大哥。”
　　字幕：李青
　　周玉民扭头看着李青，说道：“卖货来了，你下地回来了？”
　　李青：“回来了。”
　　周玉民从车上拿起那两袋洗衣粉转身递给李青：“这两袋洗衣粉包装破了，卖不了了，你拿回去用吧。”
　　李青：“不要，我那还有呢。”
　　“别跟我见外。”周玉民又把洗衣粉向李青李青递了递。
　　李青不肯要：“你自己留着用吧，我那还有呢。”
　　周玉民：“拿着吧。”
　　李青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洗衣粉，说道：“大哥没少了添帮我。”
　　周玉民：“这没啥。”
　　李青：“大哥，我还得求你个事。”
　　周玉民：“啥事啊？”
　　李青：“我表哥从加工厂弄来几袋新磨的大米，说匀给我一袋，明天你上他们村卖货的时候顺便给我捎来行不？”
　　周玉民：“行。”
　　李青：“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去一说，他就能给你。”
　　周玉民：“那好了。”
　　李青：“大哥，来家坐会儿吧？”
　　“不了。”周玉民抬头向四处看着。
　　几个角落里，一双双偷窥的眼睛在注视着周玉民和李青。
　　李青也看见了那些偷窥的眼睛，忙转身走了。
　　周玉民上了三轮车打着火调转车头驶出后湾子村。（淡出）
　　贾怡针问：“后来呢？”
　　周玉民：“后来我把大米给她捎家去了。”
　　贾怡针：“这有什么呢？”
　　周玉民：“该着出事……”
　　（淡入）李青家外/内、日
　　【1】院中
　　西窗前，几只鸡低着头在啄米，李青端着一瓢碎玉米在喂鸡。
　　从门外传来三轮车的马达声。
　　李青扭头向门外看着。
　　周玉民开着三轮车来在李青家院门外停住下了车。
　　李青忙转身往外走。
　　周玉民从车上搬下一袋大米扛在肩上转身进了院子。
　　李青停住脚对周玉民：“受累了，老周大哥。”
　　周玉民向屋门走着：“多大个事啊。”
　　李青转身跟着周玉民往屋门走：“耽误你卖货了吧？”
　　“我卖完货来的。”周玉民来在屋门口。
　　李青对周玉民：“进屋。”
　　周玉民进了屋。
　　【2】东屋
　　南面是炕，北面是屋地；靠着北墙一个被厨，一个立柜；屋地中央一张餐桌，餐桌上两个酒杯，餐桌东西各一把塑料凳子。
　　周玉民来在东屋，问：“放哪？”
　　李青跟进来：“放炕上就行。”
　　“好嘞。”周玉民把大米放在炕上转身往外走。
　　李青挡在屋门口：“老周大哥，到吃饭的时候了，吃了饭再走吧。”
　　周玉民：“不了。”
　　李青：“饭菜我做好了，端上来就吃，一点也不费事。”
　　周玉民：“那也不了。”
　　李青仍挡在屋门口：“赶上饭时了，今天说啥也不能让你走，你就别张罗了。”
　　“那好吧。”周玉民转身坐在炕沿上。
　　李青转身去了外屋。
　　周玉民扭头向屋门口看着。
　　李青拿来碗筷放在餐桌上。
　　周玉民对李青：“简单的就行啊。”
　　“不麻烦。”李青转身又去了外屋。
　　周玉民向餐桌上看着。
　　李青端来一盘炒鸡蛋、一盘油炸花生米放在桌上，对周玉民：“老周大哥，你坐桌前来。”
　　“行。”周玉民站起来走到桌前转身坐在东面的凳子上。
　　李青转身又去了外屋。
　　周玉民向屋门口看着。